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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离开后的两天,我没主动联系她。她也没再发消息。

律师那边已经把材料清单发给我,我按照要求准备文件,调取银行流水。越整理,越发现她动手脚的地方不少。金额不算巨大,却足以让她坐立不安。

周五傍晚,我下班刚走出公司大门,就看见一辆白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王斌的脸露出来。

“李先生,有空聊聊?”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味道。

我站住:“你找我?”

“上车。”他推了推眼镜,“对大家都好。”

我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他的车内摆着几份资料,像是特意准备过。

王斌开口前先笑:“赵敏昨晚情绪不太好,你别计较。”

我抬眼看他:“你们先决定我净身出户,现在说这些?”

他的笑意一顿,却很快回到原位:“感情有裂痕,离开是早晚的事。你也不年轻了,干脆些,对你也好。”

我没说话,他却以为我默许了。

“萌萌马上要考研,她不能受干扰。”他慢慢调整语气,“你不如让孩子走得轻松点,她压力本来就大。”

“孩子?”我问,“你替她做主?”

“我比你更懂她。”王斌说这话时毫不避讳。

我看着他,沉默几秒:“你和赵敏背着我多少年了?”

他微微一惊,随即放松:“你看到那条聊天记录了?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确实不是违法的事。”我说,“只是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小事。”

王斌轻笑:“李先生,你想说什么?”

“你把科研奖金挪给赵敏的事,她跟你说过?”

他整个人像被钉住,僵了一瞬。他努力维持镇定:“你听谁说的?”

“你觉得是谁?”

王斌眼神闪过慌意,呼吸乱了一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缩紧,半晌才说:“你如果想用这些威胁我们,那就太幼稚了。”

我没回应。

他以为稳住了,继续说道:“赵敏不会再和你过。萌萌也不会跟你。你还是放手比较好。”

我推开车门:“等律师见面。”

王斌脸色彻底变了:“你别乱来。事情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我下车关门,没有再看他。

人行道灯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硬撑的体面照得破碎。

我走出几十米,手机震动,赵敏打来。

我接起。

她压着怒气:“王斌说你威胁他?你疯了?”

“他坐在公司门口等我。”我淡声说,“你认为是我疯了?”

电话那端沉默半秒:“你越这样,事情越复杂。你就不能安静点?”

“离婚是你提的。”我说,“复杂不复杂,看你们的能耐。”

她深吸气:“行,我下午已经约好律师。明天谈。”

我没再回。

挂断电话的那刻,我靠在树下,胸腔像灌着火。不是愤怒,是一种压抑已久的骨硬。

他们以为我弱,是因为我一直在忍。

现在他们发现我不退,那种惊慌,比我想象中更直接。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到律所。赵敏和王斌已经坐在会议室里。

王斌穿着浅灰衬衫,像在办公室开会。赵敏则穿得干净利落,化了淡妆,像要把失态遮过去。

我刚坐下,两人的律师也到了。

赵敏先发难:“我提出的协议,你看了吗?”

我看向她:“你觉得那东西能用?”

赵敏脸色瞬间沉下来:“你以前可不是这种态度。”

她的律师清了清嗓子:“赵女士的意见是,婚姻无法继续下去,孩子归她更适合。李先生若同意放弃房产和存款,会减少很多争议。”

“为什么我放弃?”我问。

律师愣了下:“赵女士认为,李先生经济能力有限,不如”

我抬手,示意他别说。

我看着赵敏:“这些年的收入,我都上交家里。你从家庭账户转出去的钱,我已经整理好了。”

赵敏的脸明显白了一度:“你查我账户?”

我问:“婚姻期间的共同财产,你为什么不能让我查?”

她的律师立刻拦住她:“敏敏,你先别说话。”

王斌也坐不住了,压着嗓音:“李先生,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会把事情闹大。”

我转向他:“你挪科研资金的那几笔,是在赵敏账户里体现出来的。”

他忽然呼吸一紧:“你——”

我打断他:“需要我把证据递给对方律师?”

王斌眼里第一次出现真正的恐惧。他看了赵敏一眼,像在怪她没收拾干净。

赵敏也急了:“你要做什么?你想毁了我们?”

“我只是要取回属于我的。”我平静开口。

会议室里的空气降到冰点。

我的律师则很冷静:“赵女士,如果双方都愿意按法律处理,我们可以继续谈。如果不愿意,我们就走司法程序。”

赵敏咬着牙:“我们需要时间。”

她拎包起身,动作急促。

王斌跟着站起来,脸色发青:“李先生,你真够狠。”

我看着他:“你觉得我以前软,是因为我狠不起来?”

他嘴唇抖了一下,却没再说话。

他们两人快速离开会议室,脚步声乱得像要踩碎地砖。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口气。

律师把资料收好:“你准备得够快。下一步等他们给答复。他们会慌的。”

我点头:“继续走流程。”

律师离开后,我独自在会议室坐了好几分钟。桌上放着双方的文件,角落沾着赵敏刚碰过的指痕。那些痕迹让我意识到,她根本没想过我会反击。

他们三个一起做的决定,是把我从他们的世界里推出去,同时拿走我的钱、房子、女儿。

他们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后来的一周里,我没有主动联系他们。他们却在靠律师发消息,语气越来越不稳。

先是赵敏说“冷静一下”。 然后是王斌试探“是否能重新谈条件”。 再后来,赵敏换律师了。

所有迹象都在说明—— 他们的局,开始漏风。

我没有回应。

在他们忙着补洞的时候,我把更多资料交给律师,把所有财务细节整理得一清二楚。每一步都比他们想象得更快。

周五晚上,我正在厨房煮面,门铃忽然响了。

我打开门。

赵敏和李萌萌站在门口。

母女俩的神情,一个压着怒,一个带着防备。像是准备好来对我发动一场说服或者指责。

赵敏抢先开口:“你非要逼我们到这地步?”

我看着她们,心里没起波澜。

“你们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她们没有回答。

我关上了燃气的声音,抬眼看着眼前这对母女。

空气里像有一根线,被拉得紧紧的。

赵敏吸了口气:“咱们坐下来谈。”

我让开门。

冲突,就在桌子旁的空气里,越逼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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