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苏获走了之后，再也没有进过我的院子。

不久，叶轻衣便有了身孕，苏获欢喜极了。

芳露怕我伤心，拿着话本子里的桥段安慰我：「小姐，在话本子里，将军和小姐就是主角儿，姑爷只是被狐媚子迷了心，早晚会回到您身边的。」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幸好四下无人，要是被苏获知道有人说他的心上人是狐媚子，那还了得。

「不许再胡说。」

芳露不知道，在话本子里，青梅竹马也是一对，在这个故事里，我是那个抢了别人正妻之位的破坏者。

按照话本子里的剧情，主角儿们平安喜乐，我这个破坏者合该孤独终老，草草一生。

可我不想在苏获的后宅里消磨一生，主角儿有主角儿的活法，我也该有我的活法。

「芳露，我以前听母亲说过，女子若是死了夫婿，不想另嫁，可以到衙门立个女户，和男子一样生活呢。」

「夫人是说过。」

「你说，若是我们也能立个女户，该多好。」

芳露瞪大了眼睛：「小姐，你中邪了吗？」

「不对不对，小姐你是被姑爷和叶姨娘刺激坏了吗？」

我：「……」

芳露就是胆子小点，其他都挺好的。

我正想和她细说，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姐姐，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叶轻衣刚刚有孕一月有余，根本看不出来，苏获却不放心，足足拨了四个丫鬟两个仆妇跟着她。

「不打扰，左右我无事可做。」

家事不让我管，老夫人又不许我侍奉，比在闺中时还清闲。

「姐姐这几日不爱出门，母亲不放心，特意让我来看看。」

我让芳露去倒茶水来，心里却想着，我不去惹你们一家人的眼还不行，竟然打上门来了。

叶轻衣赶走了所有仆人，只剩下我们二人时，她一改柔弱的模样，单刀直入：

「姐姐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我来了兴致，老夫人对我的敌意莫名其妙，抬高妾室给我难堪，可我却没有一丝反应，她终于等不下去了吗？

「你知道？」

「老夫人年少时爱慕已故的尚书大人多年。」

哦？倒是没听父亲提起过。

「后来，尚书大人认识了令堂，半年两人就成亲了，我姨母便被耽误了。

「听闻婚后两人举案齐眉，恩爱非常，姨母这才死了心另嫁他人。表哥与你订婚，也不过是报复罢了，只是想让那老尚书的女儿也尝尝这种空等一场的滋味。」

她爱慕父亲多年，可父亲却为与她订婚，可见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承诺，哪里来得谁耽误谁呢？

不过，叶轻衣此行的目的，我已经弄清楚了。

「只是，老夫人没想到，圣上会赐婚。」我接着叶轻衣的话说了下去，「本该是你的正妻之位，就这样被我抢走。」

她眼中闪过一丝被戳穿的恼色。

「母亲让我来传话，她已有了孙儿，前尘往事不想追究，但你若有一丝歉意，便自请下堂，给她的孙儿一个嫡出的身份。」

这门亲事是圣上做主，苏家不敢休妻，却让我去得罪圣上。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抿了一口茶：「若是因为这个，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孩子记在我名下，也是嫡出。」

叶轻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休想！让你自请下堂已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好歹。」

「你回去吧，让苏获来找我谈，想让我让出正妻之位，要拿出诚意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