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我浑身脱力地跌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的瑶瑶,她该怎么办。
“江先生!”护士突然急匆匆跑来,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血库刚调来最后一袋Rh阴性血!”
我猛地抬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瑶瑶有救了!
可这时温以宁却大步冲进来,身后跟着眼眶通红的陆时安。
“把血给我。”
温以宁直接对护士命令道,“丢丢失血性休克,需要立即输血。”
我扑过去死死抱住血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是救瑶瑶的!她内脏大出血,再不输血就会死的!”
“况且你自己就是rh血型,你可以自己给它输。”
话还没说完,温以宁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按在墙上。
后脑勺撞在瓷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眼前一阵发黑。
“丢丢现在情况严重,等我输出来,它怎么挺得住,这里明明有现成的,当然给它先用。”
“可瑶瑶是我们的女儿啊!”
我抓着她的手臂撕扯,指甲在她皮肤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她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我摔在地上。
下一秒,怀里的血袋被她轻而易举地抢了过去。
“不!”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要阻止她。
她却抬起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踹在我的胸口。
肋骨处传来“咔”的轻响,我疼得蜷缩成一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血袋离去。
“家属,病人不行了……”
护士急促的声音传来,我内心一紧,连滚带爬地冲进病房。
瑶瑶小小的身体软软地瘫在床上。
她的小脸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色。
我走到病床前,颤抖的手抚上女儿几分钟前还温热的脸颊。
掌心的血蹭在她脸上,我慌乱地用病号服袖子去擦。
可血越擦越多,最后把她整张脸都染红了。
我把女儿冰冷的身体抱起来,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直到哭到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全身都疼得像被卡车碾过。
医生说我左手和右腿粉碎性骨折,需要立即手术。
我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心脏的位置传来钝痛,可眼眶干涸得流不出一滴泪。
为什么不让我跟着瑶瑶一起去死?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温以宁抱着那只活蹦乱跳的泰迪走进来,陆时安跟在她身后。
看到我,温以宁脸上居然露出笑容,献宝似地把狗举到我面前:
“丢丢本来都生命危急了,还好输血及时救了过来。”
我死死盯着那条吐着舌头的狗,想起停尸间里瑶瑶青白的小脸。
一条狗,一条人命……
呵,这就是我女儿的亲生母亲。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们,久到温以宁都开始皱眉。
“温以宁,”我的声音沙哑,“你为了一条狗两次放弃了女儿。”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干涸的眼眶突然涌出滚烫的液体,大滴大滴砸在雪白的被单上。
温以宁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叹气:
“你也知道小动物本来就比较脆弱,肯定是要先救丢丢。”
她边说边抚摸怀里的狗,“女儿都送到医院了,能有什么大事,小孩子恢复能力好,没几天就好了,不像丢丢还要休养好几个月呢。”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着眉环顾四周:
“对了,瑶瑶怎么没和你住一块?她在隔壁病房吗?我去看看她。”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看着那张我爱了十年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瑶瑶……她死了。是你亲手杀了她!”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是你杀了她!温以宁,你就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