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拐到银行,停了自己名下的几张卡。
看到额值最大那一张时,我微微愣神。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的公司规模正盛,心情一好,当礼物送给陆知行。
那天一向稳重正经的陆工破天荒地把我抱在腿上,笨拙地讲着玩笑话:
“昭明这是要包养我啊?”
我大手一挥:“包养就包养。”
此后钱如流水,哗哗不绝地涌进这张卡。
我唇角不自觉浮起笑,又回到现实,满腔苦涩。
这张卡,我到底没舍得停。
只是顺便传唤律师,拟定一份离婚协议,做好财产分割。
到家已是深夜,我开灯。
沙发上的人不知在黑暗里坐了多久,抬脸,是泪水满面清俊逼人的一张脸。
陆知行抱紧我,泣不成声:“昭明,对不起。”
“我真的是一时糊涂。”
我承认我心动了。
确实算不上原则性错误,他回归家庭,我们会幸福美满的。
手下意识搭在小腹,动作间气流涌动,牵引一阵淡玫瑰味涌向鼻尖。
陌生的女人香,几小时前刚在顾昭澜办公室闻到过的。
我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将陆知行摁坐在沙发上。
他后衣领一抹口红,鲜艳又熟悉。
包里,离婚协议还有打印机的余温。
我攥紧那几张纸,声音艰涩:
“知行,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陆知行蹙眉,似有不解:
“帖子的事情,我不是正在跟你解释吗?”
我沉默了,一时无话,干脆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手随意一搭,触到一片三角形布料,蕾丝,微微濡热。
看来战况激烈。
我几乎有点想笑,笑我自己。
陆知行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隐有不耐:
“昭明,一切就像帖子里描述的那样,我们确实没有做出格的事。”
我讶异于他的无耻,也真心实意地疑惑:“你和乔夏禾,真的没有孩子吗?”
“够了!”
陆知行声音陡然拔高,颌线紧绷:
“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禾禾还年轻,她跟你不同,别这么说她。”
陆知行拧眉,似乎忍了又忍,看向我的目光,几分嫌恶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我近乎漠然地想,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五年前,我为了一种新型材料跑了两个月。
离成交只差最后一步时,供应商提出要我晚上十二点陪他单独喝酒。
彼时我人微言轻,在楼上房间摁爆了求救信号,楼下等我的陆知行始终没有回应。
第二天,陆知行来接我回去,亲耳听到供应商的一句“合作愉快”。
他神色复杂,却没有问出口。
鬼使神差地,我也没有解释那天我带了两把匕首上楼,保护了我自己。
对于缺席,他只简短地解释了一句话。
“路上有个女孩晕倒,我送她去医院了。”
好人好事,无可指摘。
我麻木点头,陆知行心疼地拥我入怀:“昭明,你辛苦了,都过去了。”
听着,倒是他大方地既往不咎。
原来到如今,他还是介意的。
我没忍住笑,眼泪混杂泣音,一并呛咳出声。
陆知行耐心全失,自认站在了道德制高点,冷声呵斥: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昭明,这一次算是我们夫妻扯平了,以后……”
我打断他:“没有以后了,陆知行。”
抬手,将那条女士***连同离婚协议书一起丢在桌上。
我不想多费口舌:
“直接签了吧,等我去调监控的话,大家都不好看。”
陆知行脸色涨红,闻言猛地抬头,瞪大双眼:
“顾昭明,你在家里装监控?”
“你对我还有没有一丁点夫妻之间该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