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兄长你们放心,我一定带着阿柔姐姐还给我的未婚夫和嫁妆好好生活。”
曾经声称最疼我的娘亲凶狠地朝我扑过来,恨不得当场将我碎尸万段,哥哥急忙抓住她的胳膊。
我无奈地摇摇头,起步,上轿。
明明想要去死的人是沈碧柔,我只是好心成全她而已,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殷世宁低头温柔地为我整理凤冠,叹了口气。
“苓安,岳父岳母他们不过是放不下阿柔,不是故意怪你。”
我点了点头,殷世宁攥紧双拳,硬挤出一丝微笑。
“苓安,等你进了国公府的门,我会保证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坐在轿子里,仰头冲他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听说殷世宁这两天从死牢运出大量的刑具,还请了最好的工匠,在府里又是挖土又是运泥,也不知道是要干嘛。
不过总归与我无关。
我无聊地抠了抠手指,看着轿子被抬到国公府门前。
满座高朋我一个不认识,新婚礼仪被我行得乱七八糟。
丫鬟仆妇把我扶到满是花生桂圆的喜床上,让我在这里等殷世宁。
直到我吃完床上所有花生,殷世宁才带着一身酒气姗姗来迟。
瞧着我满脸幸福的模样他一改往日温柔,一脚踢翻放着交杯酒的喜桌,酒壶带着杯子叮铃咣当碎了一地。
“沈苓安,你不会以为你真的是嫁进来享福的吧?”
“阿柔死不瞑目,你凭什么这么快活?”
我被他暴怒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拽着我的衣领,喘着粗气,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种满桃树的院落。
满院素白,一个写着‘吾妻沈碧柔’的牌位高高放在供桌上。
殷世宁一把将我摁在桌前。
“欢迎来到地狱,沈苓安。”
“在国公府的每一天我都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跑不掉,走不掉,逃不掉,这一世都只能在这里赎罪。”白烛摇曳,灯花滋啦一声,一行烛泪悄悄落下。
见我许久没有反应,殷世宁一把拽住我的领子让我面朝他。
“沈苓安,你眼里难道就没有丝毫愧疚吗?阿柔明明是金枝玉叶,她这一生一点苦都没吃过,却因为你痛苦死去。”
“你欠她的永远也还不完!”
我满脸疑惑,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癫。
沈碧柔一点苦都没吃过是因为所有的苦都让我吃了,她娘调换我又捂住我的口鼻把我扔进尿桶,她做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我却变成了食不果腹随处冻死的小乞丐。
要说欠也是她欠我的啊!
但下一刻我就闻见了殷世宁身上的酒味,顿时明白了。
卖包子的林婶婶说过酒这种东西又叫马尿,男人喝多了马尿,脑子就不清楚了。
有的男人会发疯一样打自己的婆姨,这个时候就要拿起一根棍子‘铛’一声敲在他的后脑。
等第二天他酒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看见我眼睛滴溜溜四处打量,殷世宁又拔高了音量。
“跪下!”
“给阿柔赔罪!”
他抬起脚,一脚踢在我的后腰上,踢得我踉跄一下整个人趴在供桌上。
剧痛如爆竹般从腰部炸响然后传遍全身,眼泪模糊了眼眶。
殷世宁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比我曾经讨饭时那几个踢我的醉汉的力气还要大。
我必须尽快找到棍子。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白绸就是灯笼,只有供桌上放着沈碧柔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