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白了白。
“我不是……”
“薇薇小姐，”我打断她，“直说吧，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宣示主权？还是警告我离他远点？”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点凄楚，和嘲讽。
“苏小姐，你太天真了。”
“你以为天哥爱你吗？”
“他爱的，不过是你身上我的影子。”
“他现在向你求婚，也不过是因为愧疚，因为怕我伤害你。”
“等他腻了，等我这边的麻烦解决了，你以为你还能留在沈太太的位置上？”
她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针。
扎在我最敏感脆弱的神经上。
我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紧。
脸上却不动声色。
“说完了？”
她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
“薇薇小姐，你的故事很动人。”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惜，我不信。”
“沈天爱谁，不爱谁，你说了不算。”
“至于沈太太的位置……”
我弯腰，凑近她，压低声音。
“只要我想，它就是我的。”
“而你，”我看着她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永远只能是，过去式。”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脊背挺得笔直。
直到走出咖啡馆，阳光刺眼。
我才允许自己，微微颤抖。
她的话，像魔咒，在我脑子里盘旋。
影子。
愧疚。
腻了。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我的痛点上。
手机震动。
是沈天。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
“在哪？”他声音有些急。
“咖啡馆，见了个人。”
那边沉默了两秒。
“薇薇？”
“嗯。”
“她跟你说了什么？”他语气瞬间冷下去。
“没什么。”我看着街上来往的车流，“叙叙旧而已。”
“苏晚，别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他声音绷紧，“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
我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
心里一片混乱。
信他？
还是信薇薇？
或者说，我该信的，是自己。
傍晚，沈天回来了。
脸色不太好看。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抓住我手腕。
“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我抬眼看他。
他眼底有压抑的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说，你只是把我当影子。”我平静地陈述，“说你求婚，是愧疚，是怕她动我。说等你腻了，就会把我踢开。”
他瞳孔猛地一缩。
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收紧。
“你信了？”
“我在问你。”我看着他的眼睛，“沈天，你说，我该信吗？”
他盯着我，胸口微微起伏。
眼神里的情绪翻涌得厉害。
像是挣扎，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苏晚。”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哑。
“看着我。”
他捧住我的脸，强迫我直视他。
“我承认，一开始，我动机不纯。”
“我混蛋，我该死。”
“但后来，不一样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你第一次咬我喉结的时候，或许是你在我怀里睡得毫无防备的时候，或许是你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时候……”
“等我发现，你已经在这里了。”
他抓着我的手，按在他左胸口。
掌心下，是他强劲而快速的心跳。
砰，砰，砰。
一下下，敲击着我的感官。
“这里，装的不是影子，不是愧疚。”
“是你。”
“只有你，苏晚。”
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情感。
像火山喷发，滚烫灼人。
几乎要将我融化。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在我面前，剖开自己的心。
笨拙，却又无比真诚。
心里那堵坚硬的墙，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沈天。”
我开口，声音有些哑。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眼神一紧。
“如果有一天，你骗我。”
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喉结。
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
“我就把这里咬断。”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底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好。”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
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如果我有半句假话。”
“不用你动手。”
“我自己来。”
他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
我闭上眼睛，回应他。
不管了。
前方是深渊，是陷阱，我都认了。
这一刻，我只想跟着本能走。
信他这一次。
赌一把。
晚上，我们挤在客房的单人床上。
他从身后抱着我，手臂横在我腰间，下巴抵在我发顶。
呼吸喷洒在我颈后，有点痒。
“苏晚。”
他低声叫我的名字。
“嗯？”
“我们明天去领证。”
我身体一僵。
“这么快？”
“快吗？”他手臂收紧，“我觉得太慢了。”
他顿了顿。
“我怕夜长梦多。”
我沉默了一会儿。
“沈天，结婚可以。”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找到薇薇，彻底解决她这个麻烦。”我转过身，面对他，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埋着炸弹。”
他看着我，眼神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深邃。
“好。”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答应你。”
“我会处理好。”
他的承诺，像一颗定心丸。
我靠在他怀里，闭上眼。
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薇薇。
她真的会那么容易，就被“处理”掉吗？
第二天，沈天果然开始行动。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网，追查薇薇的下落和指使混混的证据。
我待在他的公寓里，很少出门。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直到那天下午。
我收到一个匿名快递。
里面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沈天和薇薇。
背景像是一家私人诊所。
沈天扶着薇薇的肩膀，薇薇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似乎在哭。
照片的角度抓得很好。
看起来，亲密无间。
拍摄日期，显示是昨天。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昨天。
他昨天告诉我，他在公司开会。
哈。
我捏着照片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天。
你果然，还是在骗我。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沈天。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接起。
“喂？”
“苏苏，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
“沈天。”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昨天，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