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粒砸在朱漆大门上,王公公拂尘一甩,蟒纹皂靴踏碎门前积雪:"王爷,五年前匆匆一别,如今可安好?"他身后御卫军铁甲覆霜,长刀映着腊月惨白的天光。
闻人赫紧握拳头,指节发出细微的响动,闻人赫并未与他寒暄,只是淡淡嘲讽:"王公公倒是来的及时。"朔风卷着他未落的话音消散在雪幕里。
王府会客厅,王公公满脸堆起笑纹,露出满口黄牙:"陛下的旨意,咱家自当遵得比铜壶滴漏还准。"拂尘尖指向天际残阳,"还请王爷速速请出世子——过了元宵,上书房的夫子可等着给世子授业呢。"
"非得赶在年关?"闻人赫喉结滚动,目光扫过廊下裹着红绸的宫灯。北疆的年节总飘着烈酒与烤肉香,如今却要拆了阖家团圆的时辰。
王公公深深一揖:"陛***恤世子年幼离母,特准带三名嬷嬷,三名丫鬟、二十名叱风军常驻京城,以护世子安危,王妃每年春时上巳节上京陪世子过节。"他抬起头时,眼角皱纹里藏着意味深长的笑,"王爷这下该放心了?"
“臣谢陛下恩泽!”镇北王朝着上京方向跪下谢恩,起身时将所有心痛深埋眼底,“王公公一路舟车劳顿,今日本王为诸位接风洗尘,明日一早,世子就随王公公一同前往上京。”
王公公并未为难,只是一味地笑着点头。
次日一早,风雪又大了些,叱风军驻地外,御卫军前后合围,三辆马车停在中间,二十名叱风军紧握长枪护在两边。
“父帅!娘亲!云舟不要离开你们,呜呜呜…父帅…娘亲…”小糯米团子如同其他孩童离开父母一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次次从王公公怀里挣脱,扑向自己的父母。
“王爷,你看这天…”王公公看着抱头痛哭的王妃和世子,为难地看着镇北王。
镇北王心中一痛,蹲下身把母子俩揽进怀里,低声在闻人云舟耳边道:“我儿一切保重!”
闻人云舟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微微点头,在娘亲额上落下一吻,闻人赫一个手刀落在儿子小小的后颈处,闻人云舟深深看了一眼父亲,用口型说着“放心!”随即闭上眼睛软软倒在王妃怀里。
这一昏是他与父亲的约定,意识涣散前,他想着上京的风雪,应是比北疆更冷吧!
闻人赫颤抖着解下玄色大氅,貂皮衬里还带着体温。他将蜷成小小一团的孩子裹紧,指腹抚过闻人云舟倔强抿起的嘴角。披风递出的瞬间,滚烫的泪珠砸在雪地上,瞬间凝成冰晶。他猛地转身,紧紧扣住王妃已经瘫软的身子。
王公公垂首接过闻人云舟,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记忆里平南王府摔碎的玉镯、征西大将军府扯断的玉带,此刻与眼前景象重叠。
"王爷放心。"他压低声音,紧了紧怀里抱着的小世子,"世子身上带着陛下亲赐的护身符呢。"这话既是宽慰,亦是警告。
随着王公公一声令下,众人冒着风雪徐徐前进,越行越远,渐渐形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的风雪里。
府内,已过了早饭时间,那个每天雷打不动来看着他喝药的小团子迟迟没有出现,药已经热了一遍又一遍,闻人云澈越等越心急,披上貂裘,就要出去寻他。
刚出暖阁,就看到父王抱着母妃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三名府医,见此情况,他连忙跟了上去。
扒着窗户往里看,只听见娘亲悠悠转醒后,声嘶力竭地哭声,“云舟,我的云舟,他还这么小,就要离开我,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上京!王爷,王爷……”
闻人云澈听后如遭雷劈,他的小糯米团子去了上京,聪慧如他,已经理解弟弟为什么会去上京,就因为他这残破不堪的身子,成了悬在弟弟脖颈处的刀刃,闻人云澈此刻恨极了自己的虚弱,在心底咒骂着自己拖累家人,不如死了干净…
这一年的除夕夜,宫墙内琉璃灯照彻九重,御卫不禁的长街飘着糖炒栗子的焦香。孩童们举着走马灯追逐,炸响的爆竹腾起细碎红光,混着此起彼伏的"岁岁平安",将那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喊得震天响。
奈何新春的暖风,吹不进北疆泡在药罐子里的闻人府,也吹不进上京城西街彻夜幼儿噩梦惊醒后啼哭不止的镇北王府。
(写忘记了,字数少些,加更一章)
小说《女扮男装:世子哪里跑熠王求捂热》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