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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甘情愿地当了郭永强五年地下恋人,他说公开关系会影响他当厂长。

直到我在他办公室翻出汇款单。

我才明白,原来他每月往广州寄五十块,养着他那留洋归来的青梅。

我拿着汇款单质问他,他却睁眼说瞎话狡辩:“你别多想了,晓燕只是我的老邻居!不就是给她寄钱吗?我又没出轨!你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吗?”

我冷笑一声,当众撕了订婚书,转身就嫁给了下乡的知青。

后来,他因为贪污劳保物资在劳改农场啃窝头,我坐在丈夫的自行车后座去省里领模范教师夫妻的奖状。

路过劳改农场的时候,我朝他挥了挥手:“多亏当年你的那碗馊粥,泼醒我找对了良人。”

劳动节这天,我揣着刚蒸好的韭菜包子站在红星面粉厂门口。

郭永强最爱吃这个,他说厂里食堂的馒头噎嗓子,就馋我调的馅儿。

铁门嘎吱一声开了,看门的老张头探出半个身子:“哟,玉珍又来送饭了?郭厂长在仓库点货呢。”

我笑着应了一声,抬脚往西边走。

仓库墙根下飘着零碎的说话声,我脚步一顿。

那声音像是郭永强手底下的刘大柱。

“永强哥,你那小青梅王晓燕要回来了,这临时消遣的床搭子咋处理?”

一阵哄笑声传来,我后背猛地绷紧了。

“还是厂长厉害,胡家这孤女手到擒来,睡都睡了,连个名分都不用给!”

“要我说,晓燕姐当年嫌他穷跑了出去,现在见人当厂长了,保准肠子都悔青了!”

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转身时,不小心撞上了摞在墙根的麻袋,麻袋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谁在外头?”

刘大柱的嗓门陡然拔高。

我拔腿就跑。

晚饭时,家里院门突然被拍得砰砰响。

郭永强大步跨进来。

他冲我爹点点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叔,我和玉珍处对象了,年底就结婚。”

我爹手里的搪瓷缸子咣当掉在桌上:“啥时候的事?”

“两年了。”

他拇指在我虎口重重一捻,我疼得缩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先前怕厂里人说闲话,现在想明白了,得给玉珍正名分。”

我忽然想起仓库里那句“临时消遣的床搭子”,笑出了声:“郭大哥,我啥时候答应嫁你了?”

满屋寂静。

郭永强脸色沉了下来,从裤兜摸出个红绒布盒子。

他拽着我的手指就往里套:“别耍小性子,晓燕就是我的老邻居,我就把她当妹妹,你犯不着吃醋。”

铝窗框被夜风吹得咯吱响,我抽回了手,戒指擦过指节掉在了地上:“你兄弟下午在仓库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他瞳孔猛地一缩,弯腰捡戒指的动作僵在半道。

“永强啊……”

我爹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你要真心待玉珍,叔不拦着。可要是拿我闺女耍……”

“叔!”

郭永强突然拔高嗓门,“我对玉珍啥心思,天地可鉴!”

他猛地扳过我的肩膀,“明天我就带你去领证!”

我望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好陌生。

五年前他帮我爹扛米袋进院,也是这样急切地盯住我:“玉珍,跟了我吧?”

那时他眼底映着晚霞,我以为那是真心。

“让我想想。”

我掰开他的手,转身进了里屋。

夜风卷着槐花香涌了进来,郭永强在院门口站了许久,最终把绒布盒子塞进我爹手里:“叔,您劝劝她。”

后半夜,我突然听见我爹唉声叹气:“他裤兜里还装着王晓燕的信,邮戳是广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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