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耍得好彻底。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婉星下意识接起。电话那头先是长长的沉默,就在她要挂断时,传来了陈苗的声音:“阿城,你欠我这么多,该怎么还呢?”...
哐当” 一声,酒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碴溅到脚边,许婉星的心像是被这碎裂声震得彻底散了架。
“我和裴风城分手了,祝你们俩……百年好合。”
裴风城像是一下子醒了酒,大步跨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姐姐,你误会了……”
“误会?”
许婉星红着眼甩开他的手,“她回来,你这个太阳晒屁股才起的人赶早去接机;为了给她接风,把我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
“说要解释清楚,却让我坐在这里看你们俩眉来眼去!”
“还有她发来的那个视频……你告诉我,我误会了什么?”
她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他!
裴风城却像听了个笑话,皱着眉冷笑:
“我一直把陈苗当兄弟,误会我也道过歉了,你非要拿这些猜想在这儿闹,是故意想丢我的脸吗?”
旁边的兄弟也跟着劝:“许姐,你真想多了。苗苗就跟个男孩子差不多,没那么多心思,我们真是纯友谊。”
“我们家那位都知道苗苗,哪像你这样爱猜忌。”
纯友谊?
“我不信。”
许婉星咽下难过,就想求个痛快的解释。
可下一秒,裴风城当着满桌人的面,低头就吻上了陈苗的唇。
唇齿交缠的声音听着格外刺耳。
“你看清楚了!”
他松开陈苗,冲着许婉星喊道:“我就算和她接吻,就算做更亲密的事,都不会有反应!我喜欢的人是你,这样还不够证明吗?”
“就是,许姐。”有人跟着起哄,“你还要阿城怎么证明!”
这样的“证明”,太恶心!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兄弟情,却连最基本的男女边界都没有,这也配叫兄弟情?”
许婉星不由得用手紧了紧口袋里的录音笔。
刚才的每句话,都被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他们说另一半都大度,说她小题大做。
她倒想看看,要是那些女人听到这段录音,是不是还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宽容” ?
被戳到痛处,桌上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我们当然是兄弟!”
有人拍着桌子喊,“同吃同住十几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经历过。她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能面不改色给她穿衣服。”
“许姐你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
“谁没跟兄弟一起洗过澡?睡过觉?我们早把她当男的看了。你这疑心病真得改改。”
“陈苗第一次来例假,还是我手把手教她用姨妈巾的。多大点事值得你闹成这样?”
……
五个人,原来只有她一个是外人。
她忽然想起裴风城以前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我那群兄弟都针对你,放心,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那些信誓旦旦,早就被他自己踩成了泥。
许婉星不想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往门口走。
身后传来裴风城的声音,带着警告和威胁:“姐姐,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你自己算算,你还有多少个五年?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满堂哄笑。
那一刻,她付出了五年的爱,像被狂风卷过的花瓣,片片凋零。
许婉星闭上眼,任由苦涩的眼泪流进心里,脚步没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长长的走廊,她走了足足十分钟,身后始终没人追出来。
五年前那次骚扰,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从此她再也不敢一个人睡。
这五年来,无论裴风城加班到多晚,或是出差到多远,总会赶回来陪她。
可如今,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回家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许婉星整夜整夜地收拾东西。
角落里堆着他们一起去北极看极光时用的帐篷,墙上挂着一起跳伞时的降落伞,橱柜里摆着亲手做的情侣陶瓷杯……
她曾列过一张清单,写着 999 件情侣该做的事。
如今只差最后一件没完成,他们的缘分,终究是尽了。
这些年,只要是他想做的,她都陪着他一一尝试。
因为她从没想过,这条对她占有欲极强的 “忠诚小狗”,有一天会松开牵着她的手。
翻到箱底时,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试了自己的生日、裴风城的生日、他们的纪念日,甚至恋爱的天数,锁都没开。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朋友圈背景图,上面有一串模糊的数字。
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输了进去。
“咔哒” 一声,锁开了。
许婉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所有被掩盖的秘密都倾泻而出。
一沓厚厚的信掉了出来,全是陈苗写的。
从小学时歪歪扭扭的 “我喜欢你”,到中学时少女情窦初开的细腻心事,再到成年后炙热浓烈的爱意……
十几年的时光,每一封都被保存得完好无损。
有几封敞开着,折痕处已经发毛,显然是被人一遍遍摊开又抚平。
这些年,她总笑他爱往收纳间钻,说他念旧。
现在她才明白,那些深夜里的 “整理”,哪里是怀念他们的点滴,分明是在睹物思人。
手机响了一声,是裴风城兄弟发了朋友圈。
照片里,五个人在山顶的温泉池里嬉闹,陈苗光着身子坐在裴风城怀里大笑,两人贴得密不透风,毫无避讳。
凉意从脚底瞬间窜到天灵盖,刺骨的疼。
原来在他对她情话绵绵、做尽亲密事的时候,心里装着的,始终是另一个人。
她被耍得好彻底。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许婉星下意识接起。
电话那头先是长长的沉默,就在她要挂断时,传来了陈苗的声音:
“阿城,你欠我这么多,该怎么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