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死死扒着垃圾桶边缘,哭喊着:
“妈妈在天上!她下不来了!”
我站在傅时宴身后,看着他暴怒的背影,眼泪早已流干。
傅时宴,那五百万,是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为了逼我离开伪造的转账记录啊。
而我,早就死在被赶出家门的那个冬天了。
……
五星级酒店的后巷。
傅时宴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西服,皮鞋踩在那块被压扁的提拉米苏上。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是女儿今天的晚饭。
也是她这三天来,唯一的一顿饭。
女儿被拎得双脚离地,那件大了好几号的旧T恤空荡荡地挂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上。
他手里还死死抓着一个生锈的饼干铁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放开我!我要等妈妈……妈妈说只要我乖乖吃饭,她就会回来接我!”
女儿拼命蹬着腿,那双像极了傅时宴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傅时宴看着孩子脏兮兮的脸,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还在撒谎!”
“徐栀栀教你的?说她在天上,是好让我心软吗?”
“她要是真死了,那当年卷走我五百万的是鬼吗?”
傅时宴的声音冷得像冰渣,每一个字都扎在我已经没有心跳的胸口。
我飘在他身边,嘶声力竭地大喊:
“傅时宴,那五百万,我根本没有得到一分啊!思思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她快饿死了!”
可我的声音穿过了他的身体,消散在湿冷的空气里。
没人能听见鬼魂的哭诉。
旁边倒垃圾的洗碗工阿姨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走过来。
“这位先生,这孩子怪可怜的……”
“她天天在这守着,就为了捡点客人剩下的甜点,说是妈妈以前最爱吃甜的。”
阿姨想伸手去护女儿。
傅时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让阿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滚开。”
“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他认定这是一场我精心策划的苦肉计。
“徐栀栀,你既然不出来,那我就带走这个野种,我看你能不能忍得住!”
傅时宴一把抢过女儿怀里的铁盒。
铁盒生锈的边缘划破了女儿的手臂,渗出一道血痕。
“还给我!那是妈妈!那是妈妈啊!”
女儿发疯一样去抢,一口咬在傅时宴的手腕上。
傅时宴吃痛,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巷子里回荡。
女儿被打得摔在地上,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但她却顾不上哭,只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抱住傅时宴的腿,想够那个铁盒。
“坏叔叔!你把妈妈还给我……”
傅时宴举起铁盒晃了晃,里面发出沙沙的闷响。
他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为了骗钱,连这种破烂都当宝贝?”
他随手将铁盒扔进迈***的后座,像扔一袋垃圾。
然后拎起女儿,粗暴地塞进车里。
“开车。”
车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巷子里的馊味,也隔绝了洗碗工阿姨担忧的目光。
我飘在车顶,看着女儿缩在真皮座椅的角落里。
她不敢碰那些昂贵的内饰,只敢死死盯着那个铁盒。
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傅时宴说过,他最讨厌小孩哭。
以前只要女儿一哭,傅时宴就会厌恶地皱眉,然后摔门而去,彻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