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会的内容冗长又无聊。阎舒娴在上面滔滔不绝，三句话不离“男生们训练辛苦要为校争光”，五句话必提“女生们要检点要懂事要学会为男生服务”。
下面的人，男生大多在玩手机或者打瞌睡，女生则大多面无表情，或者低头做自己的事。
我安静地坐着，目光偶尔扫过讲台旁边那个堆放着月饼盒的角落。
终于，熬到了例会尾声。
阎舒娴清了清嗓子，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好了，最后说一下学校中秋福利的事儿。月饼呢，我已经领回来了。”
她指了指角落那堆盒子：“等开完会，生活委员组织一下，按名单发下去。学校今年可是下了血本了，大家要懂得感恩，别挑三拣四的。”
她说着，主动走过去，拆开了最上面一盒月饼的包装，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月饼，似乎是想展示一下。
然而，当她撕开那个独立包装袋时，动作猛地顿住了。
距离讲台近的几个同学，发出了低低的吸气声。
那月饼的油纸托上，赫然点缀着几块鲜明的、毛茸茸的绿色霉斑！
阎舒娴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手像被烫到一样，差点把月饼扔出去。她飞快地把那个霉了的月饼攥在手心，试图掩盖，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台下。
但已经有人看见了。
“老师，那月饼……是不是发霉了？”一个胆子稍大的女生小声问了一句。
“***什么！”阎舒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猛地尖利起来，“学校发的月饼怎么可能发霉！就是……就是天气热，有点潮气，长了点霜！正常的物理现象！不懂别乱说！”
她强行镇定下来，把那个霉月饼扔回盒子，又手脚麻利地拆开另外两盒。结果，无一例外，每一个独立包装的月饼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令人触目惊心的霉点！
台下开始骚动起来。
“真的发霉了啊！好多绿毛！”
“这还能吃吗？吃了会中毒吧？”
“学校也太坑了吧？发过期月饼？”
议论声越来越大。
阎舒娴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她显然也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
突然，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教室里扫视，最后，牢牢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和上一世她逼我吃月饼时，一模一样！
冰冷，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和一丝甩脱责任的急切。
来了。
我心脏猛地一跳，随即被一股冰冷的恨意包裹。
“林晚照！”她高声叫道，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却掩不住那丝虚张声势，“你过来一下。”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忆的刀尖上，上一世抽搐呕吐的痛苦感觉再次袭来，让我手脚发冷。
“老师。”我走到她面前，声音尽量放低，显得怯弱。
阎舒娴拿起一个月饼，就是她第一个拆开、霉斑最明显的那个，递到我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极其虚假的、温和的笑容：“晚照啊，你是班长，平时最懂事，最识大体。你来告诉大家，这月饼是不是没问题？就是长了点白霜，不影响吃，对吧？”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却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学校发的福利，我们要怀着感恩的心。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给学校抹黑，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脸上，等着我的反应。
前排几个她的狗腿子男生跟着帮腔：
“就是，班长带头呗。”
“看着是没啥，擦擦就行了呗。”
“女生就是胆子小，屁大点事叽叽歪歪。”
我看着她手里那块长满了绿色霉斑的月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抬起眼，看着阎舒娴那双写满了“你快给我吃下去证明没事”的眼睛，缓缓地，用一种带着一丝恐惧、一丝犹豫，却又强装镇定的声音，稍微放大了音量，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
“老师……这……这看起来真的发霉了，绿色的毛，好像还挺严重的……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啊？”
阎舒娴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林晚照！你什么意思？连你也不听老师的话了？我说没事就没事！你这是怀疑学校还是怀疑我？啊？”
她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几乎要把那月饼怼到我脸上：“我让你吃！你就吃给大家看！哪那么多废话！身为班长，一点奉献精神和集体荣誉感都没有！你怎么给全班同学做表率？！”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充满了不容反抗的***。
如果是上一世那个懦弱、一直被PUA的我，可能真的就屈服了。
但是现在——
我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急切甩锅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看着那块令人作呕的霉变月饼。
就是这东西，要了我的命。
就是这个人，把我推向了地狱。
所有的恨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冲垮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去他妈的集体荣誉！去他妈的师长尊严！
就在阎舒娴再次厉声催促“你吃不吃？！不吃你这班长也别干了！”的瞬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又要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被迫服从的瞬间——
我动了！
毫无征兆地，我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接那块月饼，而是快如闪电般，一把死死抓住了阎舒娴拿着月饼的那只手腕！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你干什么？！”阎舒娴惊愕地大叫，下意识地想挣脱。
但我的动作更快！更狠！
另一只手凶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在她因吃痛而张嘴惊呼的刹那——
我抓着她拿着月饼的手，狠狠地、精准地、将那块长满了浓密绿色霉斑的月饼，连纸托带霉丝，一股脑地，死死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用力之猛，几乎戳到她的喉咙！
“唔——！！呕！！！”
阎舒娴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剧烈的恶心感让她本能地干呕，想要吐出来。
但我捂着她的嘴，死死地捂着！不让她吐出来！
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打败他们认知的一幕。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阎舒娴被堵着嘴发出的、绝望而痛苦的“呜呜”声，和她疯狂挣扎踢蹬双腿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死死盯着她因恐惧和窒息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清晰地砸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吃！”
“我让你吃！”
“既然没事，既然好吃——”
“阎老师，您亲自示范一下，怎么吃才叫得体，才叫为集体做贡献！”
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瞬间石化，僵在原地，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讲台上那骇人的一幕。
阎舒娴的眼珠暴突，布满血丝，里面塞满了惊恐、荒谬和剧烈的生理不适。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堵死的窒息声，整张脸因为恶心和缺氧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挣扎。
那块长满了绿毛的月饼，被我连托带馅地狠狠塞在她嘴里，霉斑和碎屑沾满了她的嘴唇、牙齿，甚至鼻尖。
“呜——噗！呕——！”
她终于猛地一甩头，挣脱了我捂着她的手，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手指疯狂地抠进嘴里，想要把那些可怕的东西挖出来。
黏腻的、带着霉丝的月饼残渣混合着唾液被她吐在地上，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咳！咳咳咳！你……林晚照！你疯了！！”她一边咳得撕心裂肺，一边抬起头，用那种见了鬼一样的、掺杂着滔天愤怒和惊惧的眼神死瞪着我，声音嘶哑破碎，沾着饼屑的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竟敢……你竟敢……呕——！”
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台下，终于有人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
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一个男生下意识地爆了粗口，手里的奶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她把月饼塞阎老师嘴里了？！”
“疯了！真疯了！”
“拍下来！快拍下来！”不知是谁压低声音喊了一句，几个手机屏幕慌乱地亮起，对准了讲台。
骚动像水波一样迅速荡开。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骇和一种近乎荒诞的**感。
我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气和积攒的恨意。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不是怕，是一种大仇得报的、虚脱般的激荡。
我看着阎舒娴狼狈不堪、涕泪横流地***喉咙干呕，看着她那精心打理的头发变得凌乱，碎花连衣裙上溅满了污渍，那副永远高高在上、刻薄厌女的姿态被彻底打碎，只剩下最不堪的丑态。
一股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快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阎老师，”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疑惑，在一片死寂和骚动中清晰地传开，“您怎么了？不是您说这月饼没问题吗？不是说长了点白霜不影响吃吗？”
我往前走了一小步，看着她惊恐后退的样子，继续用那种无辜的、带着求知欲的语气问：“是不是我理解错了您的意思？您让我‘示范’给大家看，我以为……是您想先亲自示范一下，告诉我们真的没事。”
“您看，您反应怎么这么大？”我微微蹙起眉，目光扫过地上那摊呕吐物，“难道……这月饼真的不能吃？”
“你***！你……你这个疯子！蓄意伤害！你这是犯罪！”阎舒娴终于稍微缓过气，听到我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厉得破音，夹杂着咳嗽和干呕，“我要报警！我要告诉学校开除你！你等着！你完了！林晚照！”
她歇斯底里地喊着，试图重新建立起师长的威严，但那满脸的污秽和止不住的生理性泪水让她的话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滑稽可悲。
“犯罪？”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冷了下来，“阎老师，您逼我吃明显发霉变质的食物，算不算犯罪？如果刚才我真的吃了，像您保证的那样‘没事’，结果却中毒送医，甚至……”我顿了顿，咽下那个“死”字，“那又算不算犯罪？”
我的目光扫向台下那些举着手机的同学，扫过他们惊疑不定的脸。
“这么多同学都看着呢，是您，再三强调月饼没事。是您，命令我吃下去‘做表率’。是您，说怀疑学校发的福利就是‘抹黑’。”我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激愤，“我只是……只是太相信您了，以为您真的要亲自证明，所以帮了您一下而已。我怎么就犯罪了呢？”
“你强词夺理！你扭曲事实！”阎舒娴气得几乎要跳脚，手指着我，嘴唇哆嗦着，“我是让你吃！谁让你……谁让你塞我嘴里？！反了！真是反了！”
她的话逻辑混乱，完全陷入了气急败坏的状态。
“哦——”我拖长了声音，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示范’的意思，是只能我们学生吃，不能您吃啊？原来您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吃啊？”
这话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阎舒娴脸上，也抽在在场每一个默许、甚至起哄过的学生心上。
台下瞬间安静了不少，不少人眼神闪烁，下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或者尴尬地放下了手机。
阎舒娴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因为恶心而时不时地干呕。
就在这时，教室门“砰”一声被推开。
小说《厌女辅导员逼我吃毒月饼，我才不惯着她》 厌女辅导员逼我吃毒月饼，我才不惯着她第2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