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景辞蹙起眉头:“我赞成东侧方案。虽然多花一两小时,但更安全。结构工程师也评估过,西侧风险太高。”
凌知意猛地转向他,眼睛喷火:“你知不知道废墟下每一分钟都可能发生意外?余震不断,他们可能受伤流血,可能缺氧!你这一两个小时可能会害死他们!”
宋景辞保持冷静:“如果那根横梁在救援过程中落下,可能会直接砸中他们所在的位置。你这是赌博。”
“有时候就要赌一把!”凌知意几乎是吼出来的。
宋景辞朝凌知意逼近一步,声音压低但充满力量:“小姐,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万一他们在下面已经被重物压住,我们不能快速将他们救出来,危险性更大。你有想过吗?”
凌知意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但立刻挺直腰板:“我只知道现在每拖延一分钟,伊伊就离死亡更近一步!你就不能理解这种紧迫感吗?”
“我比任何人都理解!”宋景辞突然提高声音,然后又强制自己平静下来,“陆霆渊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正是因为我关心他们,我才不能支持一个可能害死他们的方案。”
救援队长打断他们的争执:“两位,请冷静。我们正在评估两个方案的可行性。”
就在这时,废墟下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敲击声。
凌知意猛地屏住呼吸,扑到废墟前:“伊伊?是伊伊吗?你们还好吗?”
下面又传来三声敲击,清晰而有节奏。
凌知意立刻跟救援队长汇报:“他们应该是清醒的,在给我们发信号。”
队长点头,派人拿着生命探测仪靠近声源位置。经过几分钟的检测,他们确认了被困者的确切位置和状态。
“好消息是,他们所在的空间似乎相对稳固,而且有空气流通。”队长报告道,“但从西侧接近确实风险太大,那根横梁的稳定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差。”
凌知意急切地问:“那怎么办?”
队长指向东侧:“我们决定从东侧开辟通道,但会加快进度。同时,我们会在西侧设置支撑装置,作为备用方案。”
这个折中的方案终于让凌知意和宋景辞都暂时安静下来。但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仍然火花四溅。
“如果从东侧进去出了问题,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凌知意低声道。
宋景辞面无表情:“如果从西侧进去引发坍塌,我也不会原谅你——还有我自己。”
当救援人员终于搬开最后一块巨大水泥板时,刺眼的手电筒光线下,他们看见一个满身灰尘的女子,怀抱着一个昏迷的男子,她的脸上泪痕斑斑,眼神却明亮而坚定。
“先救他,”单若伊对救援人员说,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他伤得重,我没事。”
终于得救,单若伊一直紧绷的意识在这一刻松懈下来。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将陆霆渊从她怀中抬走,而他们的手,直到最后一刻仍然紧紧相握,十指紧扣。
1个月后。
陆家家宴。
陆宅的宴会厅长桌光可鉴人,映得顶上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碎光摇曳。
空气里弥漫着名厨精心调制的菜肴香气,雪莉酒炖小牛腩,黑松露烩野菌······每一道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陆霆渊坐在家人中间,面前的青瓷碗里是奶奶梁婉珍特意吩咐厨房给他炖的参鸡汤,还冒着袅袅热气。
“霆渊,尝尝这个,祖宗保佑,幸亏这场地震没有持续很久,有惊无险,”奶奶慈爱地看着他,又亲手给他夹了一块鱼肉,“你最近看着都瘦了。工作再忙,也要顾好身体。”
旁边,姐姐陆南风儿子沈北辰正愉快地用餐,他今年5岁,“圣斯兰”幼儿园读中班,是个小吃货,长得胖嘟嘟的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