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父亲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在很久之后一个异常平静的午后情绪突然崩溃，绝望的发出呐喊：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

对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死，那我就去死好了。

我这个人向来听话。

可就在我第一百三十二次***失败时，父亲却沉默着站在我的跟前，气压低的吓人。

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爸。”

却被他狠狠删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

“早知道你这样，我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把你掐死。”

而后，这位连无麻截肢时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老兵，在他女儿面前哭的泣不成声，语气卑微的接近乞求。

“你就当可怜我，好不好——”

城郊西园的地里，总共立着三坐坟头。

一边是他的父母，一边是他的亡妻。

幼年丧父，青年丧母，中年丧妻。

他看着形容枯槁的我，痛的牙齿都在打颤：

“闺女，咱家的坟头……不能再多了……”

我捂着脸不知所措，身体却不自觉的掉下泪来。

后来，我的***行为止于第一百四十九次。

那个倔强的小老头被人打捞上岸时，身体都还保持着托举我的姿势。

我***过一百四十九次，他就锲而不舍地救了我一百四十九次。

全世界都巴不得我去死，只有他拼尽全力把我往岸上拉。

河水很凉，可他的身体更冷。

火化那天，我没有哭。

只是呆呆地守着家里的四座矮坟，浑浑噩噩的想着：

我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活得生不如死，哪怕活得面目全非。

因为这是父亲唯一的遗愿。

我以为，我终将这么麻木地过一辈子，直到我在街边重新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傅小小。

她依旧鲜亮得如同初见那天，恍惚得我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小说《昨日离散》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