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战死沙场的夫君,竟成了心狠手辣的将军归来。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将冰冷的剑锋抵在我未婚夫的喉间,眼神陌生地说不认得我。可当晚,
他却翻窗闯入我的闺房,将我死死抵在墙角,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沈月,你到底,
还瞒着我什么?”01凯旋盛宴上,觥筹交错,丝竹靡靡。我端坐于席间,
身侧是我的未婚夫,当朝太傅长子,萧予安。他正低声为我布菜,眉眼温柔。“月儿,
尝尝这个,你最爱的水晶肴肉。”我含笑点头,心中却是一片死寂。三年前,我的心,
已经随着那个人一同葬身在了北境的风雪里。就在此时,殿门大开,
一个身披玄甲、气势凛然的身影踏入殿中。满堂的喧嚣瞬间凝固。“臣,傅云峥,幸不辱命,
收复北境失地!”那声音冰冷如铁,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我猛地抬头,视线穿过人群,
撞入一双幽深冷冽的眸子。那张脸……那张***思夜想,刻骨铭心的脸!陆珩!怎么可能?
我脑中轰然一响,眼前发黑,手中的玉箸“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月儿,你怎么了?
”萧予安担忧地扶住我。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他分明就是陆珩,
那个三年前为了护我周全,独自引开追兵,最终坠崖失踪的陆珩!可他此刻,
却是大胜归来的镇北将军傅云峥。他周身的气质与陆珩截然不同,
陆珩是温润如玉的文弱书生,而他,是饮血的孤狼,眼神里尽是杀伐与冷漠。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失态,目光扫过我,没有半分停留,仿佛在看一个全然的陌生人。不,
不可能。他怎么会不认得我?我胸口剧痛,几乎无法呼吸。萧予安紧紧握住我的手,
低声道:“月儿,别看了,他不是陆珩。”我恍若未闻,挣开他的手,踉跄着站起身,
不顾一切地朝那人走去。“陆珩?”我颤抖着开口,声音细若蚊吟。
那个被唤作傅云峥的男人停下脚步,缓缓侧过身。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审视和不耐。“这位姑娘,认错人了。”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像淬了冰的刀子,
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我身上戴着的这支玉簪,还是当年他亲手为我雕刻的,他说,
要等一个良辰吉日,亲手为我簪上。如今,玉簪犹在,他却说,不认得我。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怎么可以忘了?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
忘了那场差点要了我们俩性命的截杀,忘了他曾说过,会永远护着我。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却只看得到他。他眉宇间的冷漠,像一盆冰水,
将我从头浇到脚。“将军,”萧予安快步上前,将我护在身后,对着傅云峥拱手道,
“内子失态,惊扰将军了。她只是……只是看将军与一位故人容貌相似。
”傅云峥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一瞬,那眼神太过复杂,我看不懂。他忽然勾起嘴角,
笑意却未达眼底。“是吗?那还真是荣幸。”他说完,便再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向高台,
向帝王复命。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怎么会这样?如果他不是陆珩,那这世上,
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如果他是陆珩,他又为何,不认我?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难道……他失忆了?宴席后半场,我心乱如麻,再也坐不住。我寻了个借口离席,
独自一人来到宫中的梅园。冬日的梅花开得正盛,冷香浮动。这里,
曾是我和陆珩最喜欢来的地方。他说,我穿红衣站在雪中赏梅的样子,是他见过最美的风景。
往事历历在目,可那个人,却已不是我的了。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我心中一紧,
猛地回头。傅云峥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深邃,
像一潭不见底的寒水,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吸进去。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紧张地攥紧了衣袖,
心脏狂跳不止。“你……你到底是谁?”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叫傅云峥。”“那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在落霞山……”我的话还未说完,他突然伸手,
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手指冰冷,力道却大得惊人。“姑娘,”他微微俯身,凑近我,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有些事,还是不要乱打听的好。”他的手腕上,
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我记得清清楚楚,陆珩的手腕光洁无暇。这个人,
真的不是他吗?可那张脸,那双眼睛,分明一模一样。“你放开我!”我用力挣扎。
他却纹丝不动,另一只手抚上我鬓边的玉簪。“这支玉簪,倒是别致。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玉簪的纹路,那是我最熟悉的触感。我的心,在那一刻,
几乎要跳出胸膛。他一定是陆珩!“萧夫人,”他突然松开我,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语气恢复了冰冷,“夜深了,该回去了。”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如刀绞。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梅。我的眼前,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再次醒来,已是在我自己的闺房。萧予安守在床边,见我醒来,
眼中满是疼惜。“月儿,你终于醒了。”我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他呢?傅云峥呢?
”萧予安的脸色沉了下来。“月儿,你忘了他吧。他不是陆珩,陆珩……已经死了。”“不!
”我激动地坐起身,“他就是陆珩!他只是不记得我了!”“你为何如此肯定?
”“那支玉簪!”我指着头上的玉簪,“他认得这支玉簪!”萧予安沉默了。许久,
他才缓缓开口:“月儿,你可知,傅云峥此次回京,是为何事?”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是回来……调查三年前落霞山一案的。”我的心,猛地一沉。三年前,落霞山,
我与陆珩遭遇截杀,他为救我坠崖。而下令截杀我们的人……正是当今权倾朝野的丞相,
也是……萧予安的父亲。02萧予安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傅云峥是回来调查当年旧案的。这意味着什么?他若是陆珩,那他此番回来,便是复仇。
而我们萧家,便是他的仇人。我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萧予安,心乱如麻。“予安,当年的事,
你……”“月儿,”他打断我,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当年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们萧家也无关。是父亲处置不当,误信了小人谗言。”他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若真是误会,为何陆珩会死?为何萧家要将此事压得死死的,三年都无人敢再提起?
“我累了,想休息了。”我抽回手,翻身朝里,不再看他。萧予安静默片刻,叹了口气,
起身为我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里恢复了寂静。我睁开眼,盯着帐顶的流苏,
一夜无眠。第二日,我称病在家,没有出门。我想见傅云峥,可我又怕见他。我怕从他口中,
听到证实我猜想的话。到了第三日,宫里传来消息,皇上为嘉奖傅云峥收复北境之功,
特赐婚,将长公主许配给他。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要娶别人了。
那个曾经说过非我不娶的陆珩,要娶别人了。我再也坐不住了。我换上男装,
避开府里的下人,独自一人去了傅云峥的将军府。将军府守卫森严,我根本进不去。
我只能在府外徘徊,希望能等到他出门。从清晨等到日暮,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
将军府的大门开了。傅云峥一身常服,骑着马从里面出来。我连忙冲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
“傅将军!”他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头微蹙。“又是你?”“我有话跟你说。
”我仰着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沉默片刻,翻身下马。“跟我来。
”他将我带到附近的一家茶楼,要了个雅间。屏退下人后,他给自己倒了杯茶,
慢条斯理地品着,就是不开口。他周身都有一种沉稳的气场,那是常年身居高位才能养成的。
这种感觉,在陆珩身上从未有过。陆珩总是随性的,洒脱的。他喜欢在指尖把玩一枚玉佩,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而眼前的傅云峥,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却没有任何饰物。
只有他握着剑柄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想说什么,说吧。”他放下茶杯,
淡淡地开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还是问出了口。他抬眼看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嘲弄。“萧姑娘,我们以前,见过?”“三年前,落霞山,桃花林,你忘了?
”我急切地提醒他。他的眼神闪了闪,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不记得。”“你骗我!
”我激动地站起来,“你明明就记得!不然你那晚在梅园,为何要碰我的hairpin?
”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哦?原来萧姑娘对我那晚的举动,记得这么清楚?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像在调戏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彼此彼此,”他勾了勾唇,“一个有夫之妇,三番两次纠缠一个外男,
萧姑娘的行为,似乎也算不上光彩。”“我没有!”我气得浑身发抖,“我和萧予安,
只是订了婚,还未成亲!”“那又如何?”他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早晚的事。
”他的无所谓,刺痛了我。“你要娶长公主了,是吗?”“是。”“那你可知,三年前,
你曾对我说过什么?”他放下茶杯,看着我,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萧姑娘,我再说一次,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就是!”我固执地看着他,“你手腕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他闻言,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道疤,在梅园那晚,我就看到了。
“战场上留下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那你的玉佩呢?你娘留给你的那块玉佩呢?
”他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知道?”我的心狂跳起来。他果然是陆珩!
“我不仅知道你的玉佩,我还知道,你后腰上有一颗红色的痣,你五岁时从树上摔下来,
左腿断过一次,你最讨厌吃……”“够了!”他猛地站起身,打断我的话。他走到我面前,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到底是谁?!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我是沈月啊……”我含泪看着他,“陆珩,
我是你的月儿啊!”他身子一震,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他松开我,后退两步,
扶住额头,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头……好痛……”我连忙上前扶住他。“陆珩,
你怎么了?”他一把推开我,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撞到了桌角。“别碰我!
”他猩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滚!给我滚出去!”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予安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月儿,跟我回家。
”他走进来,拉起我的手就要走。“站住!”傅云峥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他慢慢直起身,
看向萧予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萧公子,这是我和你未婚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傅将军说笑了,”萧予安将我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月儿是我的未婚妻,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两个男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冷酷霸道,此刻却针锋相对,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傅云峥冷笑一声。“是吗?那三年前落霞山的事,
萧公子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萧予安脸色一变。“我不懂将军在说什么。”“不懂?
”傅云峥上前一步,逼近他,强大的压迫感让萧予安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当年,
萧丞相派人截杀朝廷要犯,致使要犯坠崖身亡。此事,萧公子不会不知道吧?”“那又如何?
”萧予安强作镇定,“那是要犯,死有余辜。”“哦?”傅云峥挑眉,“那如果我告诉你,
那个所谓的要犯,是被冤枉的呢?而我,就是奉了皇命,彻查此案的钦差。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在萧予安面前晃了晃。“现在,萧公子,还要阻拦我问话吗?
”萧予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03萧予安的脸色白得像纸。他看着傅云峥手中的金牌,
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傅云峥收回金牌,目光转向我。“萧姑娘,现在,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他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敌意,而是多了一丝探究和复杂。
我看着他,又看看身旁脸色惨白的萧予安,心中一片混乱。“我……”“傅将军,
”萧予安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当年的事,月儿毫不知情。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你?”傅云峥嗤笑一声,“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他不再理会萧予安,
只是看着我。“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我知道,他问的是他后腰的痣,
和他断过腿的事。这些,都是我们最亲密的时候,他告诉我的。我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是你告诉我的。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瞳孔一缩。“我?”“是,”我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
“你叫陆珩,三年前,我们已经定下婚约。在落霞山,我们被人追杀,你为了救我,
掉下了悬崖。”我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等我说完,他沉默了许久。“你说完了?”“说完了。
”“那好,”他点点头,“萧姑娘,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是,这并不能证明,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因为,”他一字一句地说,
“三年前,我确实受了重伤,但并非在落一霞山,而是在北境战场。救我的人,
是我现在的义父,定北侯。”“至于你说的那些事,”他顿了顿,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CIN的痛楚,“我毫无印象。”毫无印象……这四个字,像四把尖刀,
狠狠地**我的心脏。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信!”我摇头,“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没有再与我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转身,对萧予安说:“萧公子,
看好你的未婚妻。我不想再有下一次。”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瘫软在地。“月儿!”萧予安连忙扶住我。“我们回家。
”我被他半扶半抱着,浑浑噩噩地回了家。接下来的几天,我大病了一场。梦里,
全是陆珩的影子。时而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时而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将军。他们交替出现,
撕扯着我的神经。病好后,我瘦了一大圈。萧予安每日都来看我,对我呵护备至。可我,
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对他展露笑颜。我的心里,住进了一个叫傅云峥的影子。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我想知道,他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知道,
他为何会失去记忆。我想知道,他对我,是否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这日,我正在房中看书,
丫鬟来报,说长公主来了。我心中一惊。长公主,傅云峥的未婚妻。她来找我做什么?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前厅。长公主一身华服,端坐在主位上,仪态万方。见我进来,
她脸上露出一丝得体的微笑。“沈妹妹,身体可好些了?”“多谢公主挂念,已经好多了。
”我福了福身。“坐吧。”我依言坐下。“本宫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公主请讲。
”“本宫听闻,沈妹妹与傅将军……似乎有些渊源?”我的心,咯噔一下。“公主误会了,
我与傅将军,并无渊源。”“是吗?”长公主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可本宫怎么听说,
沈妹妹为了见傅将军,竟不惜追到他府上?”她知道了。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那日,是我唐突了。”“沈妹妹,”长公主放下茶杯,看着我,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本宫不管你和傅将军过去有什么。现在,他是本宫的未婚夫,未来的驸马。我希望你,
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
扎在我的心上。“我明白。”我低下头,轻声说。“明白就好,”长公主站起身,
“沈妹妹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走到我身边,停下脚步,
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傅云峥这个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离他远点,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说完,她便带着宫人,扬长而去。我坐在原地,
浑身冰冷。长公主的警告,让我清醒了许多。是啊,我如今是萧家的准儿媳,而他,
是未来的驸马。我们之间,隔着云泥之别。就算他真的是陆珩,我们……也回不去了。傍晚,
萧予安来看我。他带来了一支上好的野山参,说是给我补身子的。
我看着他忙前忙后地为我张罗,心中五味杂陈。“予安,”我轻声开口,
“我们的婚事……要不,还是算了吧。”萧予安的动作一顿。他回过身,看着我,
眼中满是受伤。“月儿,你……你说什么?”“我说,”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我们退婚吧。”“为什么?”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肩膀,“是因为傅云峥吗?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月儿!”他情绪激动起来,“你醒醒吧!他不是陆珩!
就算他是,他也不记得你了!他要娶长公主了!”“我知道。”我的声音很平静。“你知道?
你知道你还……”“予安,”我打断他,“对不起。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心里想着一个人,
再去嫁给另一个人。这对你不公平。”“公平?”他自嘲地笑了,“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
就没想过公平。”“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陆珩。我以为,只要我等,只要我对你好,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可是我错了。”“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置。”他的眼中,
蓄满了泪水。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很难过。“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松开我,后退两步,惨然一笑。“好,我成全你。”“沈月,
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的。”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
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知道,我伤了他。可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我的心,早在三年前,就跟着陆珩一起死了。如今,他回来了。哪怕他不记得我,
哪怕他要娶别人。我还是,放不下他。04和萧予安退婚的事,在京城引起了轩然**。
萧家是百年望族,萧丞相更是权倾朝野。我沈家虽是书香门第,但与萧家相比,
无异于以卵击石。我父亲气得将我关在房里,不许我出门。他说我不知好歹,
亲手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他说,萧家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不后悔。
我不想再过那种行尸走肉的日子。就在我和萧家退婚的第三天,
傅云峥派人给我送来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雪中赏梅。
女子的容貌,与我一般无二。画的落款,是一个“珩”字。我的心,狂跳起来。这幅画,
是当年陆珩为我画的。他怎么会有这幅画?他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拿着画,
不顾父亲的阻拦,冲出了家门。我去了将军府。这一次,守卫没有拦我。
我被直接带到了傅云峥的书房。他正坐在案前处理公务,见我进来,只是抬了抬眼,
便又继续低头看手中的卷宗。“画,收到了?”“收到了。”我将画放在他面前,“这画,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前几日,收拾旧物时,无意中翻出来的。”“旧物?”我追问,
“什么旧物?”“一些……我醒来时,就带在身上的东西。”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那幅画,是我当年送给陆珩的。”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要把画送给我?”“物归原主,而已。”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傅云峥,”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的后腰?”他握着笔的手,一顿。“放肆。
”“你不敢吗?”我逼近他,“你怕我想起,你就是陆珩,对不对?”他猛地抬起头,
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沈月,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就是要挑战!”我豁出去了,
“除非你让我看,否则,我死也不信,你不是他!”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书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就在我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好,
我让你看。”他转过身,背对着我,慢慢地,解开了腰带。外袍,中衣,一件件褪下。
露出他精壮结实的后背。他的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新的,旧的,层层叠叠,
触目惊心。可以想象,他这三年,经历了怎样惨烈的厮杀。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无法呼吸。而他的后腰处,光洁一片。没有。
没有我记忆中的那颗红色痣。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怎么会……没有?“现在,
看清楚了?”他转过身,重新系好衣带,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还要继续自欺欺人吗?
”我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难道,真的……是我认错了?可那张脸,那幅画,
又该如何解释?“出去。”他下了逐客令。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院子里,阳光正好,
我却觉得浑身冰冷。迎面,走来一个身穿铠甲的副将。副将看到我,愣了一下,
随即拱手行礼。“沈姑娘。”我认得他,是那日在茶楼,跟在傅云峥身边的副将。
“将军他……”副将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欲言又止。“他怎么了?”我连忙问。
“将军他这几日,一直头痛。昨夜,还请了太医。”“头痛?”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啊,”副将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在茶楼见过沈姑娘之后,将军就时常会头痛。
太医也查不出病因,只说是旧伤所致。”旧伤……难道,是当年坠崖留下的后遗症?
“那……他可有想起什么?”副将摇了摇头。“这个,末将就不知了。”我向副将道了谢,
离开了将军府。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副将的话。傅云峥头痛,是在见过我之后。这说明,
我的出现,**到了他。他或许,真的失去了记忆。但是,那颗痣,又该如何解释?难道,
是我记错了?不可能。那颗痣,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念头,
突然闪过我的脑海。有一种药,可以消除人身上的疤痕和印记。但是,那种药,非常罕有,
且价格昂贵。难道……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傅云峥……不,是陆珩,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为何要费尽心机,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何要对我,如此冷漠?
一个个谜团,在我心中盘旋。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傅云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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