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灼烧着我的胃,也点燃了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手机屏幕上,那个装修得花里胡哨的APP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首页上最显眼的位置,
挂着一张只露出锁骨和下颌线的照片,标签是——“全平台TOP1,金牌男模,
只接S级订单”。S级?我冷笑一声,酒精上头,胆子也跟着肥了。工作丢了,爱情没了,
我还不能花钱买点乐子?我,苏晚,国内顶尖的方案策划师,
在为“星光城”这个项目呕心沥血三个月后,却在最终提交的前一天,
发现我加密电脑里的最终方案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好”同事莉莉,
拿着一份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方案,在总监面前大放异彩。而我的直属上司张总,
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苏晚啊,我知道你辛苦了,但团队合作嘛,
荣誉是大家的。莉莉年轻,你多带带她。”那一刻,我看着他肥腻的脸和莉莉那张伪善的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祸不单行,晚上回到家,谈了三年的男友正襟危坐,递给我一张请柬。
“晚晚,我下个月结婚,新娘不是你。”我甚至没力气质问,只是麻木地看着他,
直到他被看得不自在,才终于吐露了实情:“她爸爸是这次‘星光城’项目甲方公司的副总,
能帮我……”我懂了。所有的不甘、愤怒、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杯杯烈酒,
灌进了我的肚子里。然后,我点开了那个APP。“下单成功,
‘King’将于三十分钟内到达您指定的酒店房间。”我看着手机,醉眼朦胧地笑了。
King?还挺会取名。……门**响起时,我正抱着酒瓶,把自己缩在沙发里。
我晃晃悠悠地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身形颀长挺拔,
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大衣,光是站在那里,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灯光昏暗,
看不清脸。但我还是打开了门。“服务不错,还挺准时。”**着门框,
带着几分醉意调侃道。男人闻言,抬起了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我脑子里的酒精,
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了大半。是他?!陆景深!我们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
磐石集团的创始人兼总裁。那个在商界以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著称的男人!我见过他,
在一次行业峰会上,他作为特邀嘉宾发言,气场强大到让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他那张脸,
英俊得极具攻击性,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浮了上来。不可能……吧?陆景深看着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苏**?”他的声音低沉磁性,
却冷得像冰,“开门见山吧,你们创新科技费这么大劲把我约到这里,是想谈什么?
”我彻底懵了。什么叫我们公司把他约到这里?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APP上“服务中”的订单,又抬头看看眼前这张货真价实的脸,
一个可怕的猜测让我浑身僵硬。这个APP……不会是磐石集团旗下的吧?
而这个所谓的“King”,就是他本人?!堂堂集团总裁,来当男模?
这是什么离谱的情节?“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陆景深显然误会了我的沉默,他冷笑一声,迈开长腿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门锁落下,也像一把锁,锁住了我所有的退路。他环视了一圈凌乱的房间,
目光落在我扔在茶几上的电脑和一堆草稿纸上,眼神愈发冰冷。“怎么?美人计不成,
准备用商业机密来收买我?”他踱步到茶几旁,随手拿起一张我画的逻辑框架图,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就凭这个?”那张纸,
是我为“星光城”项目画的最初版思维导图,虽然粗糙,但核心逻辑都在上面。
我的心猛地一沉。“你胡说什么!”我冲过去,想抢回那张纸。他手一抬,
轻易地避开了我的动作。身高差距让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苏**,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他将那张纸扔回桌上,“如果你想跳槽,磐石随时欢迎有能力的人,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如果你是想窃取磐石的机密……我劝你最好掂量一下后果。”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
戳得我体无完肤。羞耻、愤怒、荒谬……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快要爆炸。
我点了个男模,结果点到了竞争对手公司的总裁。他把我当成了使美人计的商业间谍。
这简直是我二十多年人生里最社死的时刻,没有之一。“陆景深!”我气得浑身发抖,
也顾不上什么礼貌和职位差距了,“你给我听清楚!第一,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只是叫了个服务!第二,我对你的破公司没有任何兴趣!第三,
请你立刻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也许是我激烈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陆景深微微挑眉,
黑眸沉沉地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伪。“服务?”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尾音拖长,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嘲弄,“苏**点的什么服务?”我脸上一热,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能怎么说?说我失恋又失业,想找个人陪我喝酒聊天?在他眼里,
恐怕只会坐实我欲擒故纵的戏码。看着我窘迫的样子,陆景深眼中的轻蔑更甚。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一沓厚厚的***,扔在茶几上。“钱货两讫。”他言简意赅,
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侮辱,“我不喜欢欠人情。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苏**,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那沓红色的***,像一团火,
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怒火和委屈。在他眼里,我苏晚,就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站住!”我厉声喝道。陆景深脚步一顿,回头看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抓起桌上的那沓钱,快步走到他面前,
扬手就将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上!“陆景深,你给我听好了!”我死死地盯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想法!
我苏晚还没**到需要用这种方式去换取什么!这些钱,你拿回去,
就当是我给你今晚的出场费!”钱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有几张甚至飘到了他的脸上。
陆景深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长这么大,恐怕还没人敢这么对他。
他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怒意,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我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但我没有退缩。酒精给了我孤注一掷的勇气。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我们对视着,
时间仿佛静止了。良久,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极度冰冷的笑,不带任何温度,
反而让人不寒而栗。“很好。”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淬着冰,“苏**,我记住你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被重重地甩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房间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瘫软在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那散落的***,我抱着膝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第二天,我是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宿醉的头痛欲裂,昨晚发生的一切,
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回放。点男模……陆景深……羞辱……砸钱……每一个画面,
都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了个澡,
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虽然昨晚已经决定辞职,但有些事,必须有个了断。
我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化了个精致的妆,遮住了满脸的憔悴,然后开车去了公司。
我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我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莉莉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
看到我进来,她故意拔高了声音:“哎呀,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就只会用些歪门邪道。
现在好了,方案泄露,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我径直走到我的座位上,打开电脑,
开始拷贝我这三年来所有的工作记录和项目备份。张总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看到我,
脸色一沉:“苏晚,你还来公司干什么?‘星光城’的项目说明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不用去了,留在这里写一份详细的情况说明,解释一下方案是怎么泄露的!”这番话,
等于是直接给我定了罪。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张总,方案不是我泄露的。
我的电脑有三重加密,除非是内部人员,
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并拷贝走超过10个G的完整文件。”我的目光,
意有所指地扫向了莉莉。莉莉的脸色白了一下,随即尖声叫道:“苏晚你什么意思?
你是在怀疑我吗?你自己监守自盗,还想栽赃给别人?”张总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
都别吵了!苏晚,这件事公司会调查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项目说明会,莉莉,
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带着莉莉和几个团队核心成员,
浩浩荡荡地走了。整个策划部,只剩下我和几个实习生。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心里一片冰凉。这就是我奋斗了三年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气,
将所有的文件都拷贝进我的私人硬盘里,然后写了一封辞职信,放在了张总的桌上。
做完这一切,我拿起包,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刚走到公司楼下,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苏**。”电话那头,
传来一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陆景深。“有事?”我的语气冷得像冰。
“给你十分钟,到我对面的咖啡馆来。”他不容置喙地命令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我想和你谈谈,
关于‘星光城’项目B方案的事。”B方案?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了以防万一,
我确实准备了一套备用方案,也就是B方案。这套方案比莉莉偷走的那份A方案更大胆,
也更具打败性,但风险也更高。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陆景深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昨晚……他看到了我电脑里的文件?“我桌上的那台电脑,是军用级别的加密笔记本,
没有我的指纹和虹膜识别,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破解。”我冷静地分析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苏**对我,或者说对磐石集团的技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的心沉了下去。“给你十分钟。”他重复了一遍,然后挂断了电话。我站在原地,
握着手机,天人交战。去,还是不去?去,意味着我要再次面对那个羞辱过我的男人,
而且极有可能落入他的圈套。不去,我实在不甘心。那份B方案,是我真正的王牌,
是我能证明自己清白和能力的唯一机会。我不甘心它就这么埋没。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
我抬头,看向街对面那家装修典雅的咖啡馆,迈开了脚步。……咖啡馆的包间里,
暖气开得很足。陆景深坐在我对面,姿态闲适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英气,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依旧让人看不透。“苏**很准时。”他抬眸看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没有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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