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后,我打车回了出租屋。
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酒。
入口辛辣烧喉。
醉意上涌,那些遥远的记忆。
如同冲破闸门的洪水,汹涌地将我淹没。
林砚大学,是中文系有名的才子。
清冷,骄傲,像天边一颗遥不可及的星。
大学里喜欢他的人很多。
我只是众多人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
我知道他每天下午都会去图书馆三楼的靠窗位置。
后来每次,我都提前一小时去占座。
我知道他喜欢某个冷门作家的书。
后来我跑遍全市所有书店,终于找到那本绝版文集。
我也知道他向来不喜欢吃香菜。
但食堂的香菜牛肉不能没有香菜。
后来,我都会提前打好,细心的挑出里面所有的香菜。
朋友笑我傻。
“许晚,女追男隔层纱,但你追林砚,隔的是铁丝网!”
但我不在乎。
喜欢一个人,只要在他身边就很开心了。
大二那年冬天,他因为在重要的文学比赛里失利。
一个人在天台吹风。
我找到他,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
“吃吗?”
他没看我,只是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没回答,把手里红薯递给他:“冷了就不好吃了。”
喜欢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大一那年。
见他第一眼,我就很心动。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大三那年,林砚作为我们学校的代表。
去邻市参加一个重要的文学论坛活动。
他需要上台做主题演讲。
晚上十一点多,他给我打来电话。
背景音很安静,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
“晚晚,睡了吗?”
“还没呢,在整理笔记,你呢?准备得怎么样?”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稿子已经烂熟于心了,但是…我有点紧张。”
我失笑,调侃他:“那请问林大才子怎样才能不紧张呢?”
他也笑,语气放松了很多。
“我啊,我可能看见许晚就不紧张了。”
这句话他说得随意,甚至带着点玩笑的意味。
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的心湖,漾开层层涟漪。
直到电话挂断,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那个冲动的念头却疯狂滋长。
看见许晚就不紧张了。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
去见他。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我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最近的一班火车是凌晨一点多的硬座。
没有犹豫,我下了单。
在冷风里等了近二十分钟才坐上公交车。
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疲惫的乘客。
火车里,硬座车厢的环境并不好。
空气混浊,邻座大叔的鼾声震天响。
我裹紧外套,靠在冰冷的车窗上,心里却一片滚烫。
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了一夜。
天边亮起鱼肚白时,广播提示,到了。
我到会场时,林砚的演讲已经说了一半。
人群汹涌,在我摸进会场后。
台上人的视线却准确锁住了我。
他卡了一下壳,随后眼尾微微有些泛红。
演讲结束,他在台下和我抱了一个满怀。
他说。
“晚晚,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定!”
……
酒瓶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
窗外天光微熹。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空了的酒瓶上,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也落在我湿润的眼睛里。
小说《熬过五年低谷,他转头就不要我!》 第6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