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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从道观被接回侯府的第一天。

假千金云舒的心腹大丫鬟,将一整杯滚烫的茶水“不慎”泼在我身上,附耳轻蔑道:

“就算你是真正的嫡女又如何?我们小姐才是侯府的福星,全家的希望。”

“我劝你识相点,乖乖在院里当个隐形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是侯府遗落在外的真千金不假。

但我是玄学大佬啊。

我不爱撒泼打滚。

我只是抬眼,淡淡瞥向她印堂:“水泼金身,断了你的运。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翠柳嗤之以鼻。

第三天,她被失控的马车当场撞死。

当晚,云舒气急败坏地闯进我房间:

“你这个妖女!你害死了翠柳!”

“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爹爹,把你许配给那个煞气冲天、克死三任未婚妻的镇北将军!”

哦豁。

那敢情好。

别人眼里的催命煞神,可都是我修行路上的大补之物啊。

……

“云简!你这个扫把星!你给我等着!”

云舒的声音尖利,划破夜空。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侯爷,也就是我那便宜爹,和他身边的继室夫人,簇拥着云舒一同前来问罪。

“跪下!”侯爷一见我,便厉声呵斥。

我闲闲地坐在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纹丝不动。

“父亲大人深夜到访,火气这么大,是来找我吸收阴气的吗?”

侯爷气得脸色发紫:“你还敢狡辩!你一回来就咒死了翠柳,你这个毒妇!”

继母柳氏则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着眼泪。

“简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翠柳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

云舒躲在他们身后,眼中满是得意与怨毒。

“爹,娘,别跟她废话了!女儿说的法子最好,把她嫁给镇北将军,让她被煞气克死,也算是为翠柳报仇了!”

我眉梢一挑。

侯爷与柳氏对视一眼,竟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既能处理掉我这个“麻烦”,又能攀上镇北将军府这门权贵。

“好!就这么办!”侯爷一锤定音。

他们的动作快得惊人。

不过一夜之间,宫里的赐婚圣旨便送到了侯府。

快得……倒像是有人在背后特意推动。

圣旨一下,镇北将军冯临渊当即便被“请”来了侯府,商议婚期。

满府上下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煞气冲天、克死三任未婚妻的活阎王究竟是何模样。

当他踏入厅堂的那一刻,满室的烛火都晃了晃。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旁人只觉得阴风阵阵,脊背发凉。

唯有我,舒服得像泡在温泉里。

好浓郁的煞气。

纯粹、凝练,简直是修行至宝。

我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看向煞气的源头。

那人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如铸,只是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阴郁。

一双墨眸,沉寂得宛若深渊。

在他周身,肉眼不可见的黑色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张牙舞爪,散发着不祥与毁灭的气息。

他就是冯临渊。

他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侯爷一家,最后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云简?”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掉渣。

我含笑点头,感受着那股煞气扑面而来,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舒坦。

“是我。”

“本将军身负诅咒,已克死三含未婚妻。”他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第四个,也不会例外。”

“现在反悔,去向陛下请罪,还能保住一条命。”

侯爷一家吓得面无人色。

我却笑意更深,站起身,朝他走近一步。

“将军说笑了。”

“这门亲事,我求之不得。”

我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冯临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审视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一丝伪装。

侯爷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小女能嫁与将军,是她的福气,是侯府的福气!”

冯临渊收回目光,显然对这些场面话毫无兴趣。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满室的尴尬和寒意。

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被赶回那间最偏僻、最破败的小院。

入夜,云舒提着灯笼,施施然地前来“探望”。

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姐姐,好好享受你在这世上的最后几日吧。”

“我师父说了,镇北将军身上的煞气非同小可,常人沾之即死。你,不出一个月,必将魂飞魄散。”

师父?

原来背后还有个同行。

我来了兴致:“你师父是哪位高人?”

“哼,我师父的名讳,岂是你这妖女配知道的?”云舒轻蔑一笑,“你只需知道,你斗不过我,也斗不过他。”

说完,她扭着腰,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关上房门,盘膝而坐,静心凝神。

子时刚过,一股熟悉的阴冷煞气,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侵入我的房间。

与白日里被动散发的不同,这股煞气带着明确的攻击意图。

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施法,想借冯临渊的煞气直接要我的命。

煞气在房中凝聚,渐渐化作一个模糊的、充满怨念的黑影,朝我猛扑过来。

若是寻常女子,此刻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煞气攻心而亡。

可我不是寻常女子。

我不仅不怕,甚至还有点兴奋。

送上门的宵夜,不吃白不吃。

我迅速在身前布下一个小小的聚灵阵,黑影扑入阵中,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滚油。

“滋啦”一声。

那浓郁的煞气被我的阵法瞬间炼化,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涌入我的丹田。

好舒服。

我感觉困扰我许久的瓶颈,似乎都松动了一丝。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镇北将军府。

正在书房擦拭长剑的冯临渊,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弓起身子。

“噗——”

一口黑血喷洒而出,溅在雪亮的剑刃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他捂着胸口,脸上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这诅咒跟了他多年,每次发作,都是他的未婚妻遭殃,他自身从未受过任何影响。

可就在刚才,他清楚地感觉到,那股被引导出去的煞气,像是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竟被硬生生反弹了一部分回来。

诅咒,第一次遭到了反噬。

“云简……”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深邃的眸中,第一次燃起了探究的火焰。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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