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她的语调近乎绝望，连哭腔都不太清晰了。

历怀时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个女人，她怎么可以，怎么敢无视自己？‌‍⁡⁤

他觉得有些生气，有些好笑，又觉得心中揪得慌，头也不回地便冲出了病房，扬长而去。

真实……

一个玩物而已，为什么要为她起波澜呢？

护士见他走了，方才敢告诉季念真相：

“他在ICU。”

“伤得很重！”

季念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忍着剧痛，小跑了出去。

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她讨厌自己，为什么那么蠢那么自私，要让程妄来帮她承担债务呢？

她想骂程妄两句，为什么不早点认输，不早点跑开呢？

打不赢也没有关系，她是不会嘲笑嫌弃他的啊，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可所有的情绪，在见到程妄的那一刻，都化作了无言的泪水。

他就像当年的奶奶一样，浑身插满了管子，那么可怜，那么无助。

魁梧的身材，在此刻显得无比脆弱，俊朗的脸庞上，遍布着淤青。

监护机器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宣告着死神的临近。

季念跪倒在了床边，轻轻地触碰了他的双手。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菩萨、上帝、佛祖……

什么神都行，救救他好不好？

他那么善良，那么努力，为什么生命中总是写满了不幸呢？‌‍⁡⁤

就算按照概率，他也该有点儿好运气啊。

可惜，她的祈祷，就像当初在历怀时身边的哀求一样，毫无用处。

监护机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医生和护士们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抢救了两个小时后，摇了摇头，宣告程妄的人生画上了终止符。

季念觉得自己应该哭，应该难过，应该嚎叫。

可眼泪却流不下来，嘴巴也张不开，她像个木头人一样，任由着周围人推来推去，完完全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