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江屿洗完澡出来,身上带着潮湿的水汽。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低低地哼着一段旋律。
那旋律很陌生,带着点缱绻的温柔。
虽然依旧是五音不全,但熟悉他的我知道,他肯定下了苦工。
我放下手里的书,靠在床头看他。
“哟,我们家江大才子,终于肯为艺术献身了?”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住,随即轻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
“不是你总抱怨我没情调吗?”他捏了捏我的脸,“在学了,在学了。”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从大学到现在,整整十二年。我求过他多少次,让他情人节给我唱首歌,哪怕跑调跑到西伯利亚,他都皱着眉说肉麻。
现在,他主动学了。
“怎么突然开窍了?”我问。
他避开我的视线,拿起桌上的水杯,指腹在玻璃杯壁上摩挲,留下浅浅的印痕。
“朋友说的,生活需要惊喜。”
“哪个朋友?”我追问。
他动作一滞,随即笑开:“还能是谁?李哲那帮人呗。”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莫名觉得心口一堵。
那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仿佛我们之间隔了一层毛玻璃,我看不真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