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听见了医院电台传来八卦的声音:
“最近梁总新欢黄咏南不得了哇,登堂入室了都,听说这事是梁太办的,看来她失宠很久了,才想到这一招固宠。”
“系啊,黄小姐和梁太都是贫民窟出生,梁太年老色衰还没孩子,可黄小姐风华正茂,她生病,梁总恨不得叫全香港的医生过来看,当年梁太都没这个待遇吧。”
“哎,梁太位置要易主咯……”
她死死抓住扶手,一层一层往下走,十指涌血,心头是止不住的酸涩苦楚。
痛意消散时,她才累得坐在阿嫲的手术室前,勉强小憩。
大抵是睡前一直念着梁照野,她费力睡着,梦里全是他的身影,一举一动都是最爱她的时候。
有怜惜地将她抱入怀中,说绝不辜负她的梁照野。
有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为她学会下厨的梁照野。
还有二十岁生日那天,温柔弯腰,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美好事物都捧到她面前来的梁照野。
每一个,都不似现实中那般薄凉无情。
直到小护士不耐烦地推着车过来,她刚结痂的额头撞上了车,疼得龇牙咧嘴,瞥到了一旁镜子里的自己。
她已经脱了妆,狼狈至极,头发凌乱地黏在凝了血的额上。
阮诗雯眼睫狠狠一颤,几乎不敢承认这是她自己。
曾经的她,是贫瘠之地长出的一朵玫瑰,坚韧不拔,哪怕出身卑微,也要鲜艳怒放。
如今,她怎么活成了一个仰仗男人鼻息的可怜虫……
她正怆然时,手机突然弹出了消息:“十五天后,香港飞往伦敦的机票,已经成功购买。”
阮诗雯吐了口气,还有十五天,她就能彻底离开这里了。
不多时,手术室大门被推开,她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奇怪的是,病房内没有见到阿嫲和医生,只有平时照顾阿嫲的保姆出现,瞧见她,表情沉痛。
阮诗雯心底隐隐不安,忙问:“莲姨,我阿嫲现在怎么样?”
莲姨悲伤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开口。
“您不知道吗?半小时前,老人家在手术室没撑住走了……”
“你说什么?”
阮诗雯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回笼时,她正死死抓着莲姨的袖子:
“你是不是故意咒我阿嫲?我已经联系了王院来手术,他那么厉害,阿嫲怎么可能没撑过去?”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王院向来没失过手,阿嫲怎么可能死?
莲姨闻言,便落下泪来:
“王院长在来的路上又折返了,然后梁家派了一个实习生过来手术,我当你知道……”
晴天霹雳般,阮诗雯僵在原地:“什么?”
莲姨哭的更厉害:“这,这……是梁总的意思。”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