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是你！苏哲，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反问，“是你先用我的工作来威胁我的。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不喜欢被人威胁。”

“你这是诽谤！是污蔑！”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是不是污蔑，等稽查大队上门，你就知道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辆保时捷，是我全款买的，发票和合同都在我这。你们不赔，我就直接走法律程序，告顾言故意毁坏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够他喝一壶了。”

“到时候，不光他要赔钱，还要坐牢。”

“你！”

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慌了。

与公司的生死存亡相比，一辆车，又算得了什么？

宋总的动作很快。

不到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就收到了银行的到账提醒。

一百八十万。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紧接着，宋雨萱的电话打了进来，用的是她妈的手机。

我接了。

“苏哲，钱你收到了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没了之前的嚣张。

“收到了。”

“那你……能不能让你朋友把帖子删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就全完了！”

“可以。”我淡淡地说。

她似乎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

“让你那个好弟弟顾言，在我买的那辆车前，跪下，磕头认错。”

“我要录视频。”

“你……你别太过分！”她的声音又尖利起来。

“过分？”我冷笑，“他划我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分？你们一家人逼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分？”

“做不到，那一百八十万，我就当是你们提前支付的名誉损失费了。帖子，继续挂着。税务局那边，我也不会撤销举报。”

“你自己选。”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挣扎和愤怒。

过了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答应你。”

半小时后，我和宋雨萱、顾言，约在了小区的地下车库。

我那辆车头被划花的保时捷旁边。

顾言的脸全程黑，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宋雨萱站在一旁，眼睛红肿，死死地咬着嘴唇。

“开始吧。”我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顾言站着不动。

宋雨萱推了他一把，哭着说：“顾言，你快跪啊！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顾言屈辱地看我一眼，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对着车头，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次，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错了，苏先生，我不该划你的车。我不是人，我混蛋。求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满意地录下全程。

“可以了。”我收起手机，“滚吧。”

顾言从地上爬起来，在宋雨萱的搀扶下，狼狈地逃离了车库。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没有丝毫的快感。

只觉得一阵疲惫和恶心。

一段即将走向婚姻的感情，最后变成了一场如此不堪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