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不欢而散。
回到苏家别墅,巨大的水晶吊灯都照不亮客厅里的阴沉。
父亲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母亲的眼泪还没干,看到我,眼神复杂。
“砚书,你真的想好了?”
“我想没想好不重要,”我平静地解开礼服的绑带,“重要的是,沈家接受了这个方案。”
父亲猛地抬头,将烟头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马上准备一下,跟我去沈家老宅,给你沈伯母赔罪。”
“爸,”我打断他,“现在去,是火上浇油。”
“那你什么意思?由着沈家把怒火烧到苏家头上?”
“沈时衍的母亲,王董,最重脸面。今天的事,她比任何人都想压下去。我们现在去,是逼她表态,她只会把我们赶出来。”
我看着父亲陡然变化的脸色,继续说:“等明天,她自然会找我。”
上一世,我知道太多关于沈家的事情了。
包括这位外人眼中优雅从容的王董,私下里其实迷信又多疑。
父亲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没再解释,转身上楼。
我的房间,还是那个最小的次卧。
苏晓棠回来后,我住了二十年的公主房,就理所当然地还给了她。
墙上甚至还挂着她和林木的合照,两人笑得灿烂。
我面无表情地摘下来,连同画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上午,沈家的电话果然打来了。
不是打给父亲,是直接打到我手机上的。
王董约我在一家私人茶馆见面。
她穿着一身中式盘扣的墨绿旗袍,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苏小姐,胆子很大。”
她为我斟了一杯茶,动作优雅。
“王董过奖了。我只是做了对苏沈两家都最有利的选择。”
她放下茶壶,目光锐利,带着审判的意味。
“你凭什么认为,我沈家会接受一个冒牌货?”
冒牌货三个字,她咬得极重。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凭我比苏晓棠更懂事,更识趣,也更能给沈家带来价值。”
“哦?什么价值?”
“比如,”我抬眼看她,“我知道您最近正在考察城南那块地,打算建一个高端康养中心。”
王董的眼神瞬间变了。
这个项目是她亲自负责的,极其保密。
“我劝您,最好停下来。”
“你在威胁我?”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是在帮您。不出三个月,那块地下面,会挖出不干净的东西。到时候,您投进去的钱,都会打水漂。”
这是上一世,轰动全城的新闻。
王董因为这个项目的失败,第一次在沈氏集团内部受到了质疑。
她死死盯着我,目光几乎要将我灼穿。
“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但笑不语。
有些事,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我放下茶杯,起身。
“王董,我有没有价值,三个月后您就知道了。至于我和沈时衍的婚事,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要风风光光地嫁过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家选的,是我苏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