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这些变化，顾言琛半分没察觉。

他仍皱着眉警告：“明天是为知意办的认亲宴，你好好表现，别作妖。”

苏辞笑了笑：“放心，我不会。”

顾言琛的心早不在她这儿了，苏知意的荣华富贵，她更没兴趣争。

她只求离开北城前，日子能清静些。

苏知意和苏辞的礼服是一起送到的。

苏知意那件是国外设计大师的手笔，玫瑰星河主题，价值千万；而她身上，不过是条普通长裙，还是两年前就过时的款式。

刚走到宴会厅门口，顾言琛从车里下来，就被苏知意自然地挽住了手臂。

她看向僵在原地的苏辞，眼神闪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妹妹，我头回见这么大的场面，心里怕得很，想让言琛哥哥陪陪我，行吗？”

顾言琛迟疑地回头看苏辞，像是想征求意见，却被苏知意强行转移了注意力：“我知道妹妹心善，言琛哥，你就答应我吧？”

顾言琛轻 “嗯” 一声，任由苏知意把他缠得紧紧的。

苏辞抿了抿唇，心里像塞了团棉花。

正想独自进去，却被个拿冰激凌的小孩撞倒在地。

蓝色裙摆上沾满浓稠的巧克力，她狼狈地愣在原地，现场的镁光灯 “咔嚓” 声铺天盖地。

# 白天鹅回归，丑小鸭原形毕露 #的标题，瞬间冲上热搜。

受邀的权贵们窃窃私语，苏辞成了众矢之的。

她无助地看向顾言琛，对方却狠狠皱着眉，低声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换身衣服？”

苏知意佯装生气，轻捶了下顾言琛的胸口：“她可是我妹妹，你对她态度好点嘛。”

顾言琛眼神瞬间软下来：“我看她就是想搞砸你的宴会，也就你心善，才任由她胡闹。”

过了会儿，苏辞被侍者领着出来，换了身素白长裙，胸口别着枚黑色水晶花胸针。

她刚走进来，场内就炸开了锅。

“苏家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姐姐认亲，她穿得跟奔丧似的？”

“肯定是嫉妒呗，冒牌货见真千金回来，哪能高兴？”

苏父当场摔了酒杯，“逆女！你什么身份？敢给知意甩脸子！不想在这儿待，就给我滚出去！”

苏辞百口莫辩。

“我不是故意穿成这样的，是她们说衣服只有这一件了，我才......”

“胡说！” 苏母打断她，“刚才大家都去过休息室，明明备了上百件礼服。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敢撒谎！”

苏知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我理解辞辞的心情，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换谁都难接受，她恨我也应该。”

“唉，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我该罚！”

说着，她流着泪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顾言琛心疼地抱住她，制止她自虐：

“知意你这是干什么？该受罚的另有其人，别拿你的善良去碰她的恶。”

苏辞孤立无援地站在舆论中心，努力维持着尊严，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顾言琛，连你也觉得我是故意的？”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恶心的人？”

顾言琛只顾着关切怀里的苏知意，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是。我也是才知道，你以前全是装的。现在的你，才是真面目。”

“欺压良善，无恶不作。”

苏辞咬着牙，闭上含泪的眼：“好！既然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顾言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烦躁，忍不住开口：“站住！”

苏辞转身：“还有什么事？”

他本想安慰几句，可当着众人的面，话一出口就变了味：“做错事，就想这么轻易走掉？”

苏辞愤恨地瞪着他：“那你想怎样？要我以死谢罪吗？”

顾言琛对她的激动视而不见，更衬得她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宴会上人手不够，你就留下来当服务生吧。你替知意享了那么多年福，现在伺候她一次，也不为过。”

苏辞瞥了眼苏知意，后者缩在顾言琛怀里，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她想也没想，拒绝道：“休想！”

顾言琛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苏知意的发丝，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哦？是吗？看来瑞士那边的天气不够冷，那雪山也不够高。辞辞，你还想再多些挑战？”

想起前几天的遭遇，苏辞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知道，再来一次，自己未必有那样的运气。

有骨气的前提是，得活着离开苏家。

她用力忍下翻涌的情绪，哑声道：“好，我答应。”

一杯红酒刚倒进苏知意的杯子，她就示意苏辞弯下身。

刚才还委屈兮兮的女人，此刻脸上满是得意，压低声音道：

“我的好妹妹，喜欢姐姐为你准备的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