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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迟迟未有新信息进来,温静皱眉。

七点而已,傅宴北就睡了?

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回。

温静索性直接拨傅宴北的电话。

“太太,您有什么事吗?”

接电话的是周特助。

温静单刀直入:“你们傅总呢?”

周特助偷瞄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老板,硬着头皮:“傅总...在应酬。”

温静:“他看见我消息没?”

周特助掌心冒汗。

傅总明明醒着,偏要让他接这烫手山芋。

“太太,傅总今晚一直在跟合作商谈项目。”

温静把餐巾纸揉成团:“行啊,那你转告他。离婚协议在书房桌上,让他抽空去民政局。”

周特助看向总裁,正好对上他冷飕飕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

“太、太太,傅总醉得不省人事了,要不您来接他回家?”

温静气笑了:“离婚在即,我接他?他是破产了请不起司机,还是你这个助理要辞职?”

周特助暗搓搓挑眉。

平时温声细语的太太,怼起人来居然这么犀利。

转念一想又了然。

也对,人家可是金牌客服,每天对付几百个客户,这点场面算什么?

傅宴北站起身,脸上没什么情绪。

周特助紧随其后,电话那边的温静还在说:“我随时有空。”

五分钟过去,傅宴北沉着脸坐进车里。

周特助透过后视镜偷瞄:“傅总,回哪儿?”

傅宴北指尖敲着座椅扶手,忽然勾唇:“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

餐厅门口,夜风微凉。

姜莱抱了抱温静:“我走了,有事随时call我。”

温静刚要点头,手机忽然震动。

看着屏幕上“周特助”三个字,她迟疑两秒,才按下接听。

“太太,”周特助声音透着小心,“您在哪?傅总让我接您回家。”

温静望着远处霓虹,轻笑:“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要离婚。”

车里,开着的免提将这句话清晰外放。

傅宴北眼神一暗,伸手抢过手机:“温静。”

他声音压得极低,“半小时内,我要在水郡湾见到你。”

“别让我等。”

温静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命令语气,胸口一阵发闷。

“怎么了?”姜莱看她脸色不对,连忙追问。

温静攥紧手机,另一只手朝马路一挥:“师傅!停车!”

“你这是要干嘛?”姜莱被她这架势吓一跳。

“找傅宴北!”温静拉开车门,平静又认真,“今天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

姜莱站在原地。

可真利落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

温静的出租车和傅宴北的黑色迈***到达别墅大门。

周特助看见正在下车的温静,朝后座的男人道:“傅总,是太太。”

傅宴北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周特助不敢踩刹车,车子径直从温静身边开过。

温静站在原地,望着那两道红色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连多等她一秒都不愿意。

还真是,够无情的。

别墅区太大,步行也要十来分钟。

刚踏进庭院,温静脚步一顿,有点意外。

傅宴北竟然没进屋,而是靠在车前抽烟。

朦胧烟雾中,他侧脸的轮廓显得格外...孤独?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

开什么玩笑,傅宴北怎么会孤独。

一定是夜太深,她眼花了。

温静缓步走过去,没有进屋,站在他面前。

“离婚协议书的内容,你有什么意见?”

一天的工夫,温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原本就精致的脸蛋泛着淡淡的红晕,眉眼间那股子郁气散了不少,倒显出几分从前的灵动来。

傅宴北弹了弹烟灰,眯起的眼睛里带着讥诮:“真想离?”

温静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后:“昨晚我说净身出户,你不是嫌我装清高?结婚三年,傅爷爷给的5%股份都是你在打理,我连分红都没动过。”

她仰头望着他,笑容浅浅:“现在要两亿,就当是买断我这三年的真心。”

傅宴北的眼神一寸寸暗下来,像是浓稠的夜色在他眼底化开,沉得可怕。

“买断?”

温静迎上他的目光。

她对他们这段婚姻问心无愧。

她想起多少个深夜等他回家的日子,想起他总是为别人说走就走,想起白雅宁炫耀般发在朋友圈的照片。

温静喉咙哽住,强撑着把话说完:“不给也行,反正这三年就当喂了狗。”

资本家重利益,多无情。

自己那点真心,在他眼里大概一文不值。

人心都是肉长的,可她还是会难过。

扔掉烟头,傅宴北的皮鞋重重一碾,又一支烟被点燃,猩红的光点在夜色里明灭。

昏黄的路灯下,无数飞蛾正不知疲倦地扑向光源。

温静等了半晌没回应,抬眼看去,正对上傅宴北直勾勾盯着她的目光。

傅宴北低笑一声,烟嗓里带着几分玩味:“该你的,一分不会少。只是爷爷的遗嘱,你真不记得了?”

温静一怔。

他俯身逼近,烟草气息扑面而来,“要为傅家生下孩子,股份才算数。”

温静轻眨睫毛,脸颊发烫。

傅宴北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头发,往耳后挂,微凉的指腹不经意擦过肌肤。

温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被烫到似的。

想到三年来,他永远记得做好措施,温静心里涩然,扯出个笑:“那我什么都不要了,总行了吧?”

她既没有等着救命的爷爷,也没有好赌的爸,这三年更没花过傅宴北几个钱。

现在就想体面离个婚,怎么就这么难?

傅宴北掐灭烟蒂,眼神锐利地锁住她:“这么急着离婚,外面有人了?连傅太太的位置都不要了?”

温静眼眶一热,不由攥紧拳头,“我没有!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碗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惦记着锅里?”

“温静!”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我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纵容?

温静突然想笑。

结婚三周年那天,她在家等到菜凉,等来的却是他和白雅宁在电影节红毯上的热搜,虽然报道里只是他的背影,但自己老公的身形还认不出吗?

感冒发烧时,她强撑着给他打电话,听筒里传来他冷淡的回应:“我在忙,叫家庭医生。”

温静抓住傅宴北的手腕,声音很轻却字字剜心。

“傅总在商场上说一不二,怎么到我这儿就信口开河了?你给过我什么纵容偏爱了?电影首映式的包场?丢下工作回来看看生病的我?”

她松开手,后退两步笑了:“算了,跟你计较这些,倒像我多在乎似的。”

傅宴北凝视着温静的面容,声音很冷。

“温静,你当初进傅家门时该清楚,我没那么多闲心玩情情爱爱。想要什么直接开价,别用这种哭哭啼啼的戏码博弈。你演得累,我看着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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