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之眼前一片灰暗,往日恩爱时的缠绵历历在目,最后却只剩下他不要这个孩子的绝情画面。
她无声地流着泪,流了好久,才字字泣血道:
“那我也不愿意要这个孩子了,因为一个叛徒的身份,爱了我二十五年的人,能放弃过往的一切感情,那么薄情寡义的基因,我要生来又有什么用!”
男人心中狠狠一颤,随即,他厉了厉声音:
“林念之,叛徒的身份难道是一种职业吗?你要记得,你害死了二十五个人和他们背后的家庭,你怎么那么心狠!”
语罢,他心中痛与恨意愈加浓烈,盯着她的肚子,冷脸对着医生说道:
“医生,别给她打麻药。”
“让她尝尝被害者和他们家属的痛苦!”
一旁的医生惊了:“可、可是,流产毕竟是大手术,要是不打麻药,孕妇可能会疼得休克过去的。”
“我说不打就不打,她这种害人精,死了正好。”
林念之心痛到了麻木的地步,她盯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没想到,他竟不爱她到这种地步。
这些年,她在感情事业上都输得彻底。
她颤抖地抚摸上腹部,轻声说:“对不起,是妈妈没有用,留不下你……”
啪的一声,刺眼的手术灯打开,她被刺得闭上眼,清晰感觉到在冰冷的器械操作下,孩子正一点点的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疼得晕厥了过去,丝毫不知道,裴修严在门口接到了一通电话,消息宛如一阵惊雷:“修严,赶紧来一趟警察局。”
“你妹妹裴修莉找到了,爆炸案可能需要重新判断凶手!”
……
再次醒来,林念之被针扎的疼痛唤醒,她疼得阖腿转身,却见到一旁托盘上没有成型的孩子。
那是她和裴修严的骨肉,它再也长不大了。
她闭上眼,不想再看,可下一瞬,护士略带怜悯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这个病房里的女人好可怜,刚流产,又被确诊急性败血症,很可能活不过三个月。”
“是呀,而且看她干瘦的样子,哪里有钱治疗呀?”
窸窸窣窣的声音钻入耳里,林念之忍不住睁眼,想问清楚是不是自己时,却发觉床边上的托盘换成了病危通知书。
紧接着,护士同情的声音传入耳里:
“……要我呀,我就不治了,剩余的时间全部用来多陪陪家人吧。”
她惊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被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像是她残破不堪的命数。
家人,朋友,爱人……她已经什么都没了。
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便是洗清身上的冤屈。
思索至此,林念之下意识想撑着身子回夜总会,找出顾晔的犯罪证据。
可刚推开门,熟悉的女音在门外响起,是公共电视机传来的声音。
林念之猛地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屏幕上,裴修严正护着一个打扮妩媚的女孩,她的模样,赫然是他死了五年的养妹!
一个记者忽然发问:“裴修莉小姐,这五年你都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