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盯着我,第一次看清我眼底的决绝。
他沉默良久,最终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昭阳,你想清楚了,朕若准了,就在没有回头路了,圣旨既下,不容反复。”
“臣妹,永不回头。”
我回到将军府,府门前正停着沈屹山的战马。
正厅里,他正负手立在堂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谢凝缩在一旁,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你去哪里了?”他劈头盖脸地质问,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宫廷内侍身上,“还动用公主仪仗,昭阳,你又在闹什么?”
“你是不是又跑去告状了?”
我示意内侍上前宣读旨意。
“......今沈屹山亏为夫之义,特依《大雍律》第七条,准长宁长公主所求,休却沈屹山驸马之位......”
他像是没听懂,直到内侍将圣旨放到他手上,他才猛地回过神,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
“昭阳,你疯了?!你要休了我?就因为昨日落水那点小事?!”
【哈哈哈!太好了,这笨蛋公主居然自己作死要休夫,太好了!将军夫人之位就这么送给我了?】
谢凝的心声狂喜至极,面上却泫然欲泣:“大哥,都怪我,嫂子不是我们这种粗人,有小脾气正常,你哄哄她吧......”
我甩开沈屹山的手,将库房钥匙和对牌轻轻放在桌上。
“沈将军,自此一别两宽。”
我转身欲走。
“站住!”沈屹山低吼,胸膛剧烈起伏,“昭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收回这旨意,我就当你是耍性子胡闹。”
我回头,看着他和她身后难掩得意的谢凝,觉得有些好笑。
“沈屹山,你想什么呢?这是圣旨。”
“圣旨既下,绝无转圜。”
“沈将军,接旨吧。”
若不是被家丁拦着,沈屹山差点撕了休夫圣旨。
他猩红着双眼:“昭阳,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皇兄听闻只是在宫里又发了一顿火,却未再下第二道圣旨。
边境战报一日紧过一日,西凉铁骑屡犯边关,气焰嚣张。
朝堂上主和派和主战派吵得不可开交。
三日后大朝会,我换上长公主朝服,直入金銮殿。
沈屹山站在武将首位,看见我,眉头死死拧紧。
皇兄无奈:“昭阳,你有何事要奏?”
我跪下行大礼,声音清亮,掷地有声:“臣妹李昭阳,自请出征西凉,愿立军令状,不破西凉,誓不还朝。”
朝堂哗然。
“长公主殿下!此非儿戏!”
“女子岂能带兵打仗?荒唐!”
沈屹山猛地踏出一步:“陛下!西凉凶悍,公主金枝玉叶,岂可赴险?臣愿即刻领兵前往!”
【这女人疯了?!她去西凉送死吗?不行!她死了我和谁演***剧情?沈屹山怎么可能乖乖迎娶我做将军夫人!】
谢凝今日特意求了恩典跟沈屹山上朝,此刻站在殿角,心声又急又气。
皇兄沉默地看着我:“昭阳,你可知军令状是什么?”
“臣妹知晓,若败,愿献上项上人头,自请削去永宁封号,贬为庶人!”
我抬头,目光毫不退缩:“皇兄,西凉狡诈,非强攻不可破。臣妹愿领精兵一支,奇袭西凉,断其根本。”
我曾随当朝太傅研读兵书,也曾扮作小兵跟着父王征战沙场。
这件事,只有皇兄一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