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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某特战大队综合训练场。

狂风卷着沙砾,抽打在***的皮肤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尘土和汗水蒸腾的咸腥气息。枪声尖锐地撕裂空气,爆炸的闷响在远处山谷回荡,近身格斗的低沉呼喝与身体碰撞的钝响交织成一曲狂暴的交响乐。

场地中央,一道身影如猎豹般迅捷,又如磐石般沉稳。

林浩宇。

年仅二十三岁,肩章上却赫然缀着两杠四星——大校军衔。他身着沾满泥泞和汗渍的丛林迷彩作训服,身形并不显得过分魁梧,但每一块肌肉都蕴***爆炸性的力量,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感。古铜色的皮肤上,几道浅淡却显眼的疤痕,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峥嵘。

此刻,他正身处一场高强度对抗演练的核心。他并非高高在上的指挥官,而是亲自下场,以一敌五,对抗着队里最精锐的五名特战队员。拳脚破风,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他的一招一式,看似军中格斗术的底子,却又蕴***某种古老而玄奥的韵律——发力短促精准,步伐诡谲灵动,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合击,反击却如毒蛇吐信,刁钻狠辣,总能精准地击中对手的薄弱环节,使其瞬间失去战斗力。

“三组,左翼迂回钳制!二组,火力压制B点,掩护突击组前出!”林昊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嘈杂的战场背景音,传入每一个参演队员的耳麦。他的指令简洁、准确,瞬息万变的战局在他眼中仿佛慢放的棋局,每一步落子都精准地打在对手的七寸。

一个队员瞅准他指挥分神的瞬间,猛地从侧后扑来,试图锁喉。林浩宇仿佛脑后长眼,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左手闪电般扣住对方手腕脉门,微一发力,那队员顿时半边身子酸麻,攻势瓦解。同时,右腿如钢鞭般扫出,逼退了正面袭来的另一人。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漂亮!”场边观战的一些老兵忍不住低声喝彩,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狂热。这个年轻的林大校,简直是妖孽般的存在。关于他显赫得惊人的家世背景,在基地高层是半公开的秘密,但在这里,在刀锋舔血的特战队,赢得尊重的唯一方式就是实力。而林宇,用他一次次非人的表现,早已将他标签碾得粉碎。

“听说林大校四岁就被一个神秘老头带走,上小学三年级才送回来?那几年学的就是这身功夫?”一个新兵蛋子小声问旁边的班长。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班长低声呵斥,但看向林宇的目光同样充满了震撼和钦佩,“家世是背景,本事才是硬道理!跟着他,死都值!”

演练接近尾声,林浩宇以一记干净利落的组合技将最后一名“蓝军”队员放倒,结束了这场近乎碾压的对抗。他微微喘息,胸膛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寒星,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对这片铁血沙场发自骨髓的热爱。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场边冲向指挥帐篷方向。是林宇的贴身警卫员,也是他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小迷弟,秦风。秦风脸上惯常的沉稳被一种罕见的凝重取代,他冲到刚刚走出硝烟弥漫的对抗区的林宇面前,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气息微促:“报告首长!战区一号线,急电!首长亲自找您!”

“一号线?”林浩宇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战区一号保密专线,非重大紧急情况不会启用,更遑论首长亲自来电。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爬上心头。

他朝秦风点了下头,大步流星走向不远处的***指挥帐篷。掀开厚重的迷彩门帘,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喧嚣。帐篷内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几台闪烁着指示灯的通讯设备发出幽光。中央那张铺着作战地图的桌子上,一部红色的保密电话,听筒被拿起放在一旁,发出低沉的蜂鸣,像某种不祥的催促。

林浩宇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拿起沉重的听筒,贴在耳边。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握着听筒的手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首长,我是林浩宇。”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电话那头,传来战区最高指挥官熟悉的声音。然而,往日里那份对爱将的欣赏和豪爽,此刻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压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林浩宇。”首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命令!高层特殊调令,勒令你即日转业,不得延误!相关文件,随后由机要送达!”

命令?即日转业?高层特殊调令?

这几个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林宇的心头。饶是他心志坚毅如铁,此刻也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和难以置信。二十三岁的大校,特战部队冉冉升起的将星,前途无量的军旅生涯……就这样戛然而止?为什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依旧保持着军人的冷静,但那份竭力压抑的震惊和疑问,还是透过听筒传递了过去:“是!首长,我服从命令!请问……原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电流的滋滋声。这短暂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人窒息。

“别问了……”首长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上面压下来的。林家……唉。”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记住,林浩宇,脱下军装,战场换了,但军人的魂不能丢!云海县……水很深,保重!”

“云海县……”林昊宇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地名,心中瞬间雪亮。这不是正常的工作调动,这是一次带着强烈政治意味的切割。爷爷?父亲?还是家族在更高层面的博弈出了问题?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是!首长,我明白!”林浩宇的声音斩钉截铁,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好……去吧。”首长的声音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浩宇缓缓放下听筒,那冰冷的塑料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通话的沉重。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胸膛微微起伏。帐篷外,训练场的枪炮声、呐喊声似乎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环视着这个熟悉的空间——作战地图上勾画的敌我态势,沙盘上模拟的山川河流,角落里磨损的装备箱……这里曾是他的战场,他的荣耀所在。

仅仅几分钟前,他还如同翱翔九天的雄鹰,睥睨着脚下的猎场。而此刻,无形的枷锁骤然落下。

沉默,持续了大约十几秒。时间仿佛凝固。

然后,林浩宇猛地转身,动作依旧干脆利落,大步走出帐篷。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了下眼。秦风立刻迎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担忧。

“通知家里,”林浩宇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直接去报到。备车,去机场。我的个人物品……”他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远处训练场上那些仍在挥洒汗水的熟悉身影,“……稍后处理。”

“是!首长!”秦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执行命令。

林浩宇走到场地边缘,脱下那件沾满泥泞、承载着无数训练记忆的作训服外套,随手搭在一旁的障碍物上。里面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短袖T恤,更清晰地勾勒出他精悍的身材。他换上常服外套——那件象征着大校军衔的笔挺军装,一颗颗金色的纽扣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他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衣领、袖口,将象征着荣誉的肩章抚平。每一个动作都沉稳、精确,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庄重。

没有告别仪式,没有临行讲话。只有几位闻讯赶来的核心军官,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当林宇的目光扫过他们时,他们齐刷刷地抬起右手,致以最标准的军礼。眼神中有震惊,有不解,有惋惜,但更多的是无声的敬意和告别。

林浩宇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停留了半秒,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他们,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回敬了一个军礼。

动作标准,充满力量。

然后,他放下手,转身,再没有回头。

一辆军用吉普车已经发动,引擎低吼着停在旁边。秦风拉开车门。林浩宇低头,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车门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吉普车猛地蹿出,卷起漫天黄尘,如同一条愤怒的黄龙,朝着基地大门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戈壁的尽头。

训练场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短暂地停滞了。只留下那件孤零零搭在障碍物上的迷彩作训服,在风中轻轻晃动。阳光照在肩章残留的印记上,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光晕,仿佛在祭奠一个刚刚落幕的、属于军人的巅峰时代。

新的战场,在南方那个名叫“云海”的县城,正等待着这位被迫脱下军装的年轻大校。那里没有硝烟,却可能比真正的战场更加波谲云诡,步步惊心。

小说《虎啸云海从转业开始》 第1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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