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梁卿尘真因此做了太监。
怕不只是恨我。
我还以强权逼他献了身子。
他现在无依无靠,穷寇末路,将所有的希望压在我身上。
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魔的事来。
我不想树敌,一是我斗不过。
二是梁卿尘的文章字字珠玑,国家内忧外患,急需他的改革良策。
我从赵晟身上下来。
怕他真把梁卿尘阉了做太监,下意识跪地求饶。
却忘了我现在是太后。
胳膊被凶狠的抓起。
「母后竟为了一个低贱的驸马跪孤?」
赵晟眼里隐隐有怒气。
对着一旁待侍的公公吩咐。
「宣梁卿尘。」
难不成他要当着我的面阉了梁卿尘?
我连忙想要解释。
他不让我拿笔,也不让我画字。
眼睁睁看我急哭。
手臂被攥得疼,他拉过我,一手抬起我的下颌,指腹摁向我唇边。
「母后想求情,跪下没用,张口说话才好使。」
「别哭了,哭起来就不像孤的母后了。」
我张了张口,费力的做着唇语,叫着皇上。
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不对…」
他狐狸眼闪过危险的暗光。
「叫晟儿。」
直呼皇帝名讳?
我吓得瞬间清醒。
任由他将手指探进口中,忘了作何反应。
他这是想,诱我犯下杀头之罪。
「母后,唤我。」
「唤了,孤就让梁卿尘做官。」
他压着我舌尖,姿态肆意打量我的难堪。
要叫出晟儿,我会咬到他的手指。
我试图轻轻道。
偏偏梁卿尘来的快。
「臣参见陛下,太后娘娘万安。」
清冷又熟悉的声线在身后。
我急了些,咬住指节,才叫出嘶哑又难听的声音。
「晟……晟儿……」
赵晟蹙眉轻嘶了一声,抽出手指看着上面的牙印,神情却缓和了许多。
「梁卿尘,太后对你颇为赏识,孤给你大理寺上卿一职可好?」
赵晟是笑面虎。
越是面色缓和,就越是不高兴。
「臣不敢。」
「臣尽心侍奉公主便知足了。」
梁卿尘不敢抬眸,但我总感觉余光在我身上。
我急的绞紧了手帕。
赵晟都松口了,梁卿尘为何会不答应?
「哦?」
赵晟完全继承了他母妃的相貌。
一双狐狸眼微眯,饶有兴味的盯着梁卿尘。
末了笑了几声。
「侍奉长月公主?」
「长月公主偏爱作弄男子为乐,你日子过的应该还不如红楼一个小倌吧?」
我端茶的手一歪,茶水溅在手上。
痛的说不出来。
赵晟倒是个心思细的,一手攥住我指尖,轻轻吹了吹,话倒是不闲着。
「长月公主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总是将自己当做男子,梁爱卿长得这样美,想来是天作之合。」
我想到那天见到的血渍,偷偷瞥向梁卿尘。
他眉间轻蹙,却没表露出半分不悦。
想来梁卿尘是受辱惯了,面对赵晟的试探,只敢缩头。
指尖还在赵晟手心里。
我侧头,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红唇,然后缓缓伸出去,在赵晟薄唇前停住。
这是我第一次直视他。
【一言九鼎】
我不信赵晟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四岁便能作诗,七岁便能背四书,十三岁在边疆立了赫赫战功。
在这深宫勾心斗角,九子夺嫡唯一活下来的皇子。
论起来,他比梁卿尘更加聪慧,聪慧狠心。
养心殿内久久寂静。
立在一旁的总管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
良久,赵晟回过神,勾了勾唇。
「宣旨。」
「公主与驸马感情不睦,允和离。」
「梁卿尘即刻入宫,任大内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