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站在门口,却迟迟迈不进那道门,只有寒风呼呼从脚底灌进四肢百骸。
孟清秋扯出难看的一笑。
回家吗?
可是这里,好像再不是她的家了。
她突然转身,没理会季文哲的呼喊,打车奔向最近的心理诊所。
没人知道,在狱中被欺负得最狠的时候,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体内甚至诞生了一个新的人格。
她本来以为,出狱后就是崭新的生活了,要积极配合治疗。
可是现在……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孟清秋迈进诊室,端坐在医生面前。
“医生,我想把我的身体,让给另一个人格。”
从诊室出来时,孟清秋只感觉身上好像轻了许多。
医生说,如果两个人格都愿意配合,那只需要做三次治疗,就能让她的人格彻底消失。
每隔一天一次,今天,就是第一次治疗。
孟清秋脑中混沌一片,如果灵魂真的有重量,或许属于她的那条灵魂,已经缺失了一点。
算算时间,五天后,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了。
“清秋,你来这做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孟清秋抬眼望去,正是一脸焦急的季文哲。
刚才孟清秋转身离开家的那一刻,他心中突然一瞬慌张,下意识追了出来。
见她沉默,他主动将她抱进怀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错了,我刚不该打你,别再乱跑让我担心了。”
“我刚也是没办法,安慧患了精神疾病,她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记忆中,季文哲的怀抱总是很暖。
十八岁,她差点被混混欺负,躲在角落里发抖时。
二十岁,她一个人打三份工补贴家用,发烧晕倒在公交站时。
二十二岁,她被家里赶了出来,他拿着一枚简陋的戒指,向她求婚时。
每一次,季文哲就会坚定地抱住她,让她安下心来,一次又一次地挺过每一个崩溃的节点。
可这次,她却发现,他的怀抱冷得出奇。
“文哲。”她抬头看他,声音有些颤抖。
“我也有精神疾病。”
每月隔着玻璃相见,有时是她,有时是另一个人格,可季文哲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变化。
她早该认清的。
季文哲皱起眉头,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