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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禾与沈烬川在一起的第三年,终于等到他以女婿的名义亲自举行母亲的迁坟仪式。

海城最高档的墓园,她跪在墓边,还差最后一点,母亲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转生咒中到一半,沈烬川的助理却突然赶来,不过几句话,他神色骤变扔了手中的骨灰盒。

“遥遥失血过多在医院抢救,清禾,只有你能救她了!”

“妈!”

母亲的骨灰撒了一地,许清禾慌忙扑过去,却被沈烬川强制拖拽进了车里,一脚油门离开了墓地。

许清禾控制不住的发抖,嘶哑着吼道:

“沈烬川!放我下车!”

“我妈妈的骨灰没了!我要回去!”

沈烬川却落了车窗锁,沉声道:

“清禾,死人哪里有活人重要,乖,别闹了好不好。”

“助理会处理好的,你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

她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明明昨天他还在母亲牌位前郑重起誓:

“我会万事以清禾第一。”

“即便我和清禾没有结婚,可早就将您视作岳母……”

可今天在他嘴里,她妈妈就成了一个死人而已。

连闯了三个红灯的沈烬川终于停下车,将副驾的许清禾拉进病房,对着护士催促道:

“快!她是熊猫血。”

许清禾缩回手臂,瞳孔颤动。

“沈烬川,你忘了我怀孕了?我不能……”

他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慰道:

“这里有最好的医生,孩子不会有事的。”

“清禾,遥遥是我妈的救命恩人,你救了她,我妈才会开心,说不定会松口答应我们的婚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好。”

许清禾红了眼眶。

她和沈烬川在一起整整五年,沈母却对她百般不喜。

可几个月前她意外怀孕,她可以名不正言不顺,却不能让孩子跟着她受这样的苦。

许清禾沉默了,眼睁睁看着针头插进血管,眼角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三年前,沈烬川的养妹祝遥遥抑郁症割腕送到医院,也是需要输血。

那一次,是她的母亲替她去了医院。

可第一遍送过去的血,却被祝遥遥以洁癖为由丢进了垃圾桶。

第二遍,祝遥遥说血太凉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第三遍,祝遥遥终于屈尊纡贵的松了口。

可被连抽三次血的母亲,却因为身体虚弱神志不清路上意外出了车祸。

心脏供血不足,当场死亡。

她收到医院的死亡通知,扑在冰凉的尸体上哭的声嘶力竭,当时沈烬川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心疼的哽咽出声:

“清禾,你还有我,我会代替你母亲加倍的对你好!”

“嫁给我好不好?”

这三年,沈烬川确实做到了。

他将她捧在掌心,不惜一切代价哄她开心。

她怀孕后,他不顾股东和他妈的反对,将市值万亿公司10%的股份直接转到她名下。

就连她打个喷嚏,他都会心惊胆战,花高价从国外调取世界顶尖的医生随时待命。

如今,沈烬川为了让沈母松口他们的婚事,让她献一次血。

她应该知足的。

抽完血,却没有看见沈烬川的身影,许清禾按着手臂上的针眼在走廊寻找。

直到路过VIP病房时,熟悉的声音透过半开的门缝传出来。

“我一想到你是以她妈妈女婿的身份去迁坟,我就难受。”

许清禾脚步一顿,望进去。

祝遥遥正窝在沈烬川胸口,委屈的抽泣。

“烬川,我害怕你真的会爱上她,这三年我每天看着你们在一起我都很煎熬,我就是吃醋,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发病割腕的。”

沈烬川的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拥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

“傻瓜,我和许清禾在一起到底是为了谁?”

祝遥遥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声音软糯: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全国只有她和她妈的血和我适配,你担心她不愿意一直为我提供血液,才会追求她和她在一起。”

“三年前她妈妈正好死在了给我输血回去的路上,你怕她报警影响到我,迫不得已开口说娶她。”

许清禾眉心跳动,无名指上的戒指嵌进掌心,膈得她生疼。

她还记得他追求她时的狂热和真诚。

竟都是假的。

竟只是为了她身体里和祝遥遥适配的血!

那些冰冷到刺骨的真相还在不停的砸向她。

“烬川哥哥,医生说孩子极有可能遗传她的熊猫血,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就算她不在了,她的孩子也能为我输血。”

沈烬川嘴角微扬,故意道:

“一个哪里够?再和她生几个……”

“你敢!”祝遥遥娇嗔道:“我不准!”

许清禾看着病房里渐渐缠绵在一起的身体,眼泪多到模糊视线。

她低头看向微微隆起的肚子,眼前恍惚还有沈烬川捧着b超单,看着那一团小小的黑影,激动到落泪的画面。

“清禾,我要当爸爸了!”

“谢谢你!我一定会用我的一切去爱你和孩子。”

原来他的爱,就是把她和孩子当做祝遥遥的移动血库!

祝遥遥在沈烬川亲上来时,伸手挡在嘴边追问道:

“干妈已经松口允许你娶她了,那我算什么?”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将她圈进怀里:

“小没良心的,我的心都给你了,你说你算什么?”

“至于清禾,我只能给她一个沈太太的身份作为补偿。”

两人的浓情蜜语还在继续,许清禾已经消失了在了门口,她失魂落魄站在十字路口,手臂上的针孔没了棉球压制,鲜血顺着手背滴落在地上。

木然的握紧了手中仅剩的一块母亲的骨灰盒瓷片,眼泪无声滑落。

她的妈妈,她的孩子,还有她,竟然都是沈烬川算计的棋子,都只是为祝遥遥续血的工具。

如今当时不是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丢了一条命?

是她错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许清禾哆嗦着掏出手机,终于找到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拨通后仅仅一秒,对面就接听了。

“帮帮我。”

她握住手机的指尖泛白,全身冰凉,控制不住的抖动。

男人的声音和几年前一样低沉厚重。

“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我向来无所不应。”

……

天色渐暗时,一辆车载着许清禾停在了郊区一家私人医院门口。

她最后一次抚摸那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忍着剧痛在流产确认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头顶的手术灯关闭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一条机票短信:

“尊敬的许清禾女士,您的国际机票已预订成功!一周后请携带相关证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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