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她没说错。

她皮肤滑嫩，不像我满身伤疤。

十五岁那年，我出门找晚归的父母，却看到他们倒在摊子前，尸体血肉模糊，钱盒子不翼而飞。

那时候，顾枭是我家小吃摊的常客。

他不像那些有钱少爷，说我家的东西是比屎还脏的垃圾，顾枭总是夸我爸妈的手艺好。

他教我认字，写字，帮我找出杀了父母的小偷，让我报了仇，还接我回顾家，求他祖父给我口饭吃。

那些非人的训练，让我的身上布满针眼和疤痕。

无数个夜晚，顾枭溜进我房里，把他从祖父那偷来的药轻轻抹在我的伤口上。

他总是愧疚地流眼泪：

“阿昙，对不起，我带你来到这里，却没能保护好你。”

“我发誓，有一天，我会让人再也不敢动你半分。”

他是私生子，我是顾家的死士，没人在乎我们，但我们彼此在乎。

虽然日子辛苦，虽然我从不谙世事变成双手染血的嗜血机器，但他也确实曾在我心里，给过我一个家。

现在，这个家因背叛而轰然倒塌。

汽车轰鸣声响起，几十道强光打在我脸上，晃得我下意识闭上眼。

再睁眼时，其中一辆直直朝我撞来。

“姐！小心！”耳边是聂寒川的嘶吼。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紧贴着我的脚尖停下。

身体摇摇欲坠，聂寒川跑过来扶住我：

“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就着他的手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中，顾枭下车，满身寒气地走过来：

“你知不知道，我再晚去十分钟，她就失血过多而死了！医生说她再也不能生了！”

“放任那种蠢货一而再地到我跟前蹦跶，顾枭，你早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陪你出生入死，打拼天下，肠子掉出来也要塞进去接着打的时候，你的这位白月光在哪儿呢？”

“现在你顾老大名利双收，日子安稳了，她就想回来坐享其成，踩到我脖子上拉屎？没那么便宜。”

我将烟头在他脸上摁灭：

“所以顾枭，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财产平分，我们好聚好散。”

鼻尖泛起血肉焦糊的气息，我们在这种气息中对视。

半晌，顾枭轻笑一声，挥手让那些车灭了灯。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没就没了，阿昙，我说了，我们要一生一世。”

“这辈子，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带着人离开了。

而我在回味刚刚他坐在车里的眼神。

顾枭是真的想过撞死我。

小说《爱恨如潮，终有尽时》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