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见儿子回来,有些心虚,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威胁
“你最好马上和我儿子断干净,不然有你受的!”
转头,她一脸笑意地看着顾川往外走,
“儿子回来啦?那我就先走了”
我还维持着现在那副跪在地上的姿势,顾川皱起眉把我扶起来,
“怎么了楠楠?我妈她…对你干了什么?”
我像一具木偶人般麻木地站在原地,任顾川肆意摧残,
我机械地转动眼球,看向顾川那张流露着关心的虚伪的脸,
“顾川,你还要对我做些什么?”
顾川被我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
“楠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流着泪,推开他手向后跌跌撞撞,
“以订婚为由让我捐肾却转头娶了别人,我住院期间和刘思淼卿卿我我却谎称应酬”
“楠楠,你听我解释…”
顾川面色苍白,张着嘴就想解释,
以前我总是不理解很多人为什么不听解释,可现在,我终于理解了。
就像是心灵自动启动的紧急制动系统,我现在对顾川的每一句话都产生排斥。
我打断他,又自顾自地说
“你每天我若无其事地和我相处,却在外宣扬我们已经分手”
我已哽咽的不成声,嘴唇颤抖地说不出清晰的话,
我闭上眼稳住心神,用尽全力将最后一句话说清楚,
“最后,明明是我捐的肾,你却说是刘思淼。所以,顾川,你还要对我做什么?”
像崩塌的河堤般,我的情绪和泪水终于尽数流出,
顾川神色慌张,他想拉着我解释,我却拿起茶几上的一把刀,
我把刀对准自己的腹部,语气凄婉又悲哀,
“顾川,要不,你把我这个肾也拿走吧”
直到现在,顾川依旧无法向我解释当初的事。
我到S市已经一周,秦韵给我找了份数据录入的工作,
我本就是一个循规蹈矩,不喜欢变故的人,
所以这份工作虽然有些枯燥,但对我来说刚好。
我不敢把我被骗肾的事告诉秦韵,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和顾川不死不休,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她担心和生气。
我性格软弱,不懂变通,缺乏安全感,甚至还有点讨好型人格,
所以我格外珍惜身边每一个人,
顾川,是我第一个主动决裂的人。
时隔三个小时,我终于把一份数据录入完毕,
“给,喝点菊花茶,对眼睛好”
同事言软递给我一个茶包,笑眼眯眯,
“怎么样,这个工作很枯燥吧?”
我忙站起来看向她,接过茶包
“还好,感觉挺适合我的”
“适合就好,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茶包的品牌我见过,是顾川经常喝的那种,
以前我问过他为什么不直接喝茶叶,他却捏着我的脸,
“你猜”
他没有明说,我也没有细想,
只是后来,在刘思淼的微博上看到她晒出的同款茶包。
言软性格好,我和她相处没几天就熟了起来。
火锅店里,言软把一筷子毛肚夹到我碗里,急忙催促
“快吃快吃,不然就老了”
碗里的菜已经堆成一个小山,看着又向我伸过来一大筷子肥牛,
我张了张嘴,语气有些犹豫,
“软软你别…你放这个碟子里吧”
言软热情似火,我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把一个盘子举起来。
言软又点了一些菜,随口问道
“楠楠,你结婚了吗?”
过去的事像潮水般袭来,我抿了一口水,
“没有”
我今年已经27,按我之前的计划,早就结婚了,
我以为言软会劝我早点结婚,可没想到她突然拍桌子起身,
“不亏是咱们时代大女人!我得用你当个例子去堵我爸妈的嘴”
言软语气并无恶意,还向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好奇问道
“你…不想结婚?”
“当然不想了,结了婚要伺候老公,伺候公婆,以后还要生孩子伺候孩子,我才不要呢”
“我现在虽然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是绰绰有余”
在我前半生的二十六年里,一直对婚姻抱着无限的期待,
可言软今天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戳破我美好的泡泡,
我来了兴趣,试探地开口
“那你是…不婚主义者?”
言软冲我摇了摇手指,
“NO!我是幸福主义者,怎样幸福我就怎样来”
我点点头,捏着水杯的手指泛白,又问道
“可是,结婚就有家了”
言软被苕皮烫的呲牙咧嘴,却还是急忙回答我,
“家?我有家啊,我有爸爸妈妈弟弟,他们在我就有家”
我垂下眼喝了一口水,装作不经意地问
“那那些父母双亡,没有亲人的人呢?”
我以为言软会沉默,没想到她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那好朋友就是家呀,要是没有朋友,那就养一些猫猫狗狗,这样也是一个家”
“家的定义多了去了,何必拘泥于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