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男人呼吸乱了一拍,当即叫停了会议。
“我立马带精英团队回国,你先照顾好自己,我会收集证据重新***。”
体温急速流逝,我僵着身子,眼前一片发黑。
强忍眩晕,我拼命在门上拍打,眼泪刚滚落就结了冰。
“顾贺邢……我答应你不去参加开庭!放我出去!!”
大门轰然开启,顾贺邢一身矜贵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早这样不就好了?你我夫妻这么久,我也不想为难你。”
他随意地丢了件西装外套,脚步匆匆就要出门。
我死死盯着他,摇摇欲坠惨白着脸声嘶力竭。
“顾贺邢……我妈也是你的老师,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她才刚刚枉死!你就为了凶手开脱!甚至虐待她的独女!”
顾贺邢的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出喜怒。
久久地沉默后,他微弱未闻地道。
“婉书,我处理完这些事,会弥补你的。”
他的衣角从我手中滑了出去,我失力重重跌倒在地,眼泪糊了满脸。
保姆窃窃私语声传来。
“先生也真是的,昨晚他就要放夫人出来的,那小丫头掉了两滴眼泪,他就冲出去了!”
“就是,还不让我把夫人放出来,非要等他回来了,瞧夫人那脸都冻青了!”
保姆拿来厚厚的毛毯给我恢复体温,我缩在沙发里全身止不住颤,眼泪像流不尽似的往下落。
楚苏酥是顾贺邢带的实习生,顾贺邢刚开始埋怨她什么都不会,不配学医。
我还经常劝他多给年轻孩子一个机会。
到后来,他话里话外都是楚苏酥又学会了什么,丝毫没有顾忌我的沉默。
直到儿子确诊心脏病的那天,我哭到晕厥。
他送我们去医院配型,路上又因为楚苏酥出车祸,将我们母子俩丢在路边,连手机都忘了给我留下。
在荒无人烟的小道上,我抱着儿子徒步走了十公里,一双脚磨到见骨。
也许从那一刻,顾贺邢就变了。
电视机里法庭上,楚苏酥坐在椅子上哭成泪人。
“法官大人,我没有做过!是婉书姐姐!婉书姐姐趁我不注意,将人推了进去!”
我攥着被子的手骤然失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顾贺邢向法官提供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我趁楚苏酥在和工作人员交接,给妈妈盖上白布,面带微笑地将妈妈推进了火化室。
法庭上的群众们,气得涨红着脸挥动拳头。
“这女人也太蛇蝎心肠了!自己设计害死妈妈,竟然还让一个小实习生给她背黑锅!!”
“贱女人呢?!她今天是不是没脸出庭了?!让她滚出来偿命!连实习生都利用!”
心口传来阵阵绞痛,我死死抱住骨灰罐,痛得险些晕厥。
***炸响,是陌生来电。
楚苏酥嬉笑地声音传来。
“顾教授,还是你厉害!合成视频把错都推到婉书姐姐身上,就不会影响我的实习了!”
顾贺邢无奈地道。
“正好让她离职,安心呆在家里做家庭主妇,你和她不一样,你还有丰富多彩的未来,她的人生已经困在家庭了,希望你能像鸟一样飞到你的远方。”
我浑身血液止不住地往上冲,就想冲出去和他们理论。
刚出小区,鸡蛋就在我脸上爆开来!
“衣冠禽兽!竟然这么对待自己的妈妈!你忘了你没爸是你妈妈一手把你拉扯大的吗?!
”做人怎么能这么没有底线?!因为妈妈得了病就想甩开她?!你就该出门直接被车撞死!死得应该是你才对!“
人群推攘着将我推到地上,骨灰盒哐当一声碎了。
我痛楚地想将骨灰拢起,喉咙像被紧紧抓住,眼角不断滴落的泪混在骨灰里,很快变得泥泞不堪。
接踵不断地脚往我身上踏来,我死死护住骨灰,绝望地紧闭双眼。
一道身影穿破人群,将我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