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清姿盯着那茶盯了好久,嗓子干哑:“这是什么药。”
艾白薇嗤笑一声,不耐的皱皱眉:
“这就算是毒死你的药,你今天也得给我吞下去!”
“艾清姿,从你被爸抛弃那天起,就注定是个贱种。”
“只要是我看中的,不管是男人还是一切,你都没资格和我抢!”
话落,艾白薇冲上来,一手扯着她的头发,不由分说的要掰开艾清姿的嘴。
艾清姿的头皮传来尖锐的疼痛,一缕带血的头发连带着一小块白花花的头皮被艾白薇生生扯了下来,疼的她眼前一黑。
她费力挣脱开艾白薇的手,将那碗茶摔在了地上,锋利的碎片砸在地上。
碗划伤了她的手,艾清姿却顾不了那么多,她一转头就看见艾白薇突然抓起碎片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道。
她痛苦的皱起眉,捂着流血的胳膊跌坐在了地上。
“白薇!”
身后猝不及防的传来一道声音。
艾清姿不明所以的呆站原地,紧接着就看到萧延冲上来紧紧搂住了艾白薇。
艾白薇哭的断断续续,泪眼朦胧的看向萧延:
“清姿让我把他让给你,就因为我不愿意,她就要把那碗不干不净的茶逼我喝下去......”
“我打翻了茶,她就干脆拿起碎片割我......”
“但是我又有什么错,难道因为她被爸爸抛弃她就要把一切都怪在我的身上吗?”
萧延沉默的听完了她的控诉,脸色阴沉下来,眼眸像泼墨一样黑,冷冷的盯着艾清姿。
艾清姿凌乱的头发七七八八的垂在脸侧,脸上还沾着头皮掉下的血,手上还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着血,狼狈又可怜。
艾清姿动了动皲裂的干唇,下意识的慌乱解释:
“萧延......我没有......”
看到她这副样子,莫名的,萧延心抽痛了一瞬,他下意识摸了摸手指上的婚戒。
他出车祸之后,遇到不安的事情总是有这么个习惯,萧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之前留下来的。
萧延看了眼手指上一看就很廉价的婚戒,愣了一下,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艾白薇的目光闪了闪,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委屈的喊疼。
他回过神,皱了皱眉,扯出一个冰凉的笑,站在艾清姿的面前,咄咄逼人的迫近:
“艾清姿,说谎话的人可是要被撕烂嘴的。”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艾清姿只感觉心脏重重的一缩,四肢传来针扎的刺痛感。
“你不是爱喝茶吗。”
萧延漠然的看着屋子里满满一大壶茶,“那就把这些都喝了。”
话落,身后的人上前,一个死死的架住她,一个面无表情的掰开了她的嘴,举起茶壶就往她的嘴里灌。
滚烫的茶水灌入口腔里,艾清姿烫的瑟缩了一瞬,却又被身后的人扯着仰起头。
她来不及吞咽,脸被呛的通红发紫,却迫于求生的本能硬生生的干呕。
胃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混合着骇人的胀感,逼迫出了她的眼泪。
模糊的眼前,艾清姿看到了洋洋得意的艾白薇和冷漠的萧延。
太阳穴嗡嗡的痛,像走马灯一样,她的眼前闪过了曾经和萧延的一幕幕。
他在滂沱大雨中对她吼出告白的誓词,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一遍遍的承诺着未来。
他们一起在山顶看过初生的太阳。
一起围在温热的火炉前煮过茶。
一起在静谧的夜里数过天上繁星几颗。
萧延心疼她累,就点着破旧的电灯,在明明灭灭的昏黄夜幕里研究出了简易的晒茶方法。
她笑萧延是大少爷,只能是来这里考察的,吃不了这里的苦。
他就一咬牙在山里待了两年,硬生生晒成了小麦色。
过往的甜蜜像发霉的青苔,在艾清姿的心脏上一片一片的结网,生毛,***,生出蛆虫。
萧延彻彻底底的忘记她了。
萧延听着耳边的干呕声,眼里怔忪了一瞬,心口奇怪的发闷,这种感觉又来了。
第二壶滚烫的茶水侵入口腔里时,胃里传来了细密的血腥气,艾清姿拼尽全力推开了面前的人,将茶壶撞在了地上。
她用力的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倔强的瞪着萧延。
下一秒,艾清姿猛的抓起地上的碎片,狠狠掐住艾白薇的腿,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
艾白薇捂着腿,尖锐的哭闹,嘴里骂着疯子。
艾清姿的胸口一起一伏,眼里闪着泪光,摔下手里的渣子,讽刺的盯着萧延,一字一顿:
“看清楚了吗?这才是***的!”
“我们乡下人下手一向没轻没重的,第一下要是我割的,我非得要抽了她的筋,连皮都要给她扒干净了!”
萧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抱起了抽泣的艾白薇,怒气冲昏了头。
他怎么会对疯子有这种感觉。
他怒极反笑的顶了顶脸腮,连着点了点头,眼底结了冰。
“较劲是吧。”
“好啊。”
“等着吧。”
话落,萧延抱着艾白薇大步离去。
他们走后,艾清姿像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一阵晚风袭来,门口的风铃叮叮咚咚的响起。
她迟滞的望过去,眼眶一下红了,喉咙里传来难抑的呜咽声。
那个风铃是萧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山里没有贝壳,她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海。
萧延为了给她个惊喜,不远千里回了一次家,他满满当当的捡了一袋贝壳,像幼稚鬼一样藏在她的枕头底下。
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