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台上坐了一夜
迎着夜风,把自己灌得烂醉
不知怎的,记起结婚刚来到我身边那年
它在小区里狂奔,追了我和沈自厘一路
小家伙很狡猾,守到我们开门,非常迅速又自来熟地溜进屋
我逮它半天逮不到,倒是沈自厘勾勾手它就去了
小黑猫饿得直哼哼
沈自厘柔声道给它整点吃的
随后转身往我的鱼缸走去
我大步拦在她跟前,气得惊呼有你这么整的吗
她低头坏笑,搂过我的脖颈轻轻一吻
我懵得不明所以
她倒好,半笑半打趣着开溜啧,这是***,忘了猫不吃这个
后来沈自厘总是出差,结婚就陪着我
她总会在出门前叮嘱它守护妈咪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会佯装不满怼回去结婚,告诉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离开沈自厘后,它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明明,明明它再打一个半月的 441 就能好起来了
现在却被树下的一抔土深埋
我简直不敢想它生前到底遭遇了哪种非人的待遇
寒凉的月夜里,我靠着墙失声痛哭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麻痹着我所剩不多的意识
酒精见效很快,眼前模模糊糊
有人影在我跟前蹲下,默不作声夺走手里的酒杯
我伸手去抢,却被她紧紧攥着
她说南拾,你再喝会死
抬头间,有刹那的恍惚,沈自厘的脸和乔妹的脸重叠
我僵住,心下波澜起伏
只不过片刻
又心里失笑
我真是想沈自厘想到发疯
竟会在这种时候把乔妹认成她
第二天和乔妹在快递站下货时,一想起昨晚的失态,我尴尬地开口
昨晚……谢谢你把我挪到沙发上
她抱着一个十来公斤的快递摇摇晃晃,最后差点摔倒
小声抱怨快递重后,又不解地看着我南拾姐,你喝断片了吧
话音未落,一辆货车迅速朝仓库这边驶来
货车里跳下几个男人,径直朝我们这边冲来
我心下一惊,推开乔妹让她快跑
转身一套连环踢将带头的人放倒
可昨晚酒喝得太多,使不出全力
一个大块头一巴掌结结实实掴在我脸上,整片右脸霎时又麻又疼
甚至打得我眼前发黑,瘫在地上
他朝我呸了口浓痰臭婆娘,陆少有请,别不识抬举
满是老茧的手拽起我的头发,拖向货车
我挣不脱,头皮疼得像被撕开
无尽的绝望吞噬着我
下一刻,周围惨叫连连
那些人被身穿黑色冲锋衣的人撂倒
我费力抬眼
纯黑棒球帽
黑色墨镜
黑色口罩
那人遮得严严实实
可是,心跳还是比我先认出了她
沈自厘疾步冲来,大块头奋力挥出的拳被她侧身轻松闪过
反倒趁对方失去平衡,果断利落的肘击打在他的肋间
对方气得咆哮,还想跟她过招
她摘掉墨镜,冷冷开口我报了警,你不逃吗
一听报警,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们连忙屁滚尿流爬回货车上
只可惜,警车已经团团包围
乔妹吓得跑过来抱着我直哭
我呆滞地盯着沈自厘,她也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那双眼,又冷又疏离
我们之间,充斥着压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