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林晶如摸了摸有些肿起的脸。

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莫名的镇定。

“不如……不如这样，大哥。”

她看着张强彪，声音中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腔调。

“你就自己选吧！”

她以为自己还在掌控着局面。

以为眼前这个人，还是那个会听从她暗示的杀手。

“允昕，你说呢，既然到了这个局面，谁被选了就自认倒霉吧。”

“就当是老天不开眼，反正你死了也就轮到我了。”

她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自己绝不会被选中的自信。

我看着她，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平静。

“好啊。”

我淡淡开口，没有理会她的目光。

“就依你说的，让这位大哥自己选。”

林晶如听完我的话，神色瞬间放松下来。

然后她转过头，给了我一个得意的眼神。

嘴角慢慢扯动，迅速比出一个口型：

“等——死——吧。”

我无视她的挑衅。

要死的，真的会是我吗？

接着又对张强彪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大哥，您也听到了，您就自己选一个心仪的杀吧！”

“选到谁，我们都认栽！”

张强彪脸上的暴戾，瞬间被病态的喜悦所取代。

那种掌控生死的***几乎要从眼中喷薄而出。

他迈开沉重的步子，缓步上前，脚下枯叶被踩得嘎吱作响。

最终，他停在了我的跟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穿着的裙子上。

“你这条裙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迷恋。

“老子真的很喜欢。”

我身上这条裙子，是出发前林晶如硬塞给我的。

她说买错了尺码，穿着不好看，正好我穿着合身就送给我。

她甚至亲手帮我换上，对着镜子赞不绝口，一再坚持我就穿着它出发。

可这条款式独特的白色连衣裙，分明是先前搜索到的警方通报里，那些受害女性最明显的共同特征。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为我准备好了这身寿衣。

张强彪的刀尖，顺着我的裙摆，缓缓向上划动。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遍全身，我止不住颤抖。

即使我做过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决定生死的时刻吓得不轻。

那刀尖一路向上，划过我的腰侧，最终停在了我的脖颈处。

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划破我的动脉。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然而，就在张强彪的目光，从我的裙子缓缓上移，落到我的脸上时。

他眼中那股兴奋的光芒，却瞬间黯淡了下去。

他凑近了些，借着车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的五官。

“啧。”

他发出一声嫌恶的咂嘴声，眉头紧锁。

“这脸……长得实在是扫兴。”

他说完，悻悻收回了匕首，不再在我身前停留。

扭头一个跨步，便走到了林晶如的面前。

林晶如脸上的得意之色还未完全褪去，就僵在了那里。

张强彪站在她面前，那双浑浊而暴戾的眼睛，一寸寸地打量着她的脸。

从她高挺的鼻梁，到她尖削的下巴，再到她那双开过眼角的眼睛。

他伸出舌头，***地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那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那粗糙的大手一把包住了林晶如整容痕迹遍布的脸。

“老子就选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