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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谢婉带回家后她一直嚷嚷着害怕,沈钰硬是哄到天半亮,她才堪堪入睡。
直到第二天晌午,家门依旧没有半点被推开的动静,沈钰有些着急了。
他拨去何若薇的电话,却发现无论打几遍对方都是已关机的状态,就连发出去的信息也杳无音信。
结婚这么多年,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看着屏保上何若薇的笑,沈钰心头一紧,连忙驱车赶到沈宅。
大门倒在地上,上面的脚印分外明显,可此时沈钰却无心理会,他只死死地盯着布满血痕的餐桌。
何若薇不在这里。
可她带着一身伤,在这偌大的山中还能去哪?
一股莫名的恐慌将沈钰包围,他立马召集所有沈氏保镖,沿着宅子四周的路地毯式搜寻。
从天亮直到天黑,越来越多的虫鸣鸟叫在沈钰耳边响起。
保镖几乎将整座山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一丝何若薇的踪迹。
管家一脸疲惫地回到沈宅,摊开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枚钻石戒指。
沈钰愣住了。
“少爷,都找遍了,只发现这个。”
“之前常有新闻报道这座山上有野物出没,如果以夫人昨晚那种状态进入山中,恐怕……”
他没再往下说,因为此时沈钰的脸阴沉得可怕。
管家的话像一记惊雷般劈中沈钰的心。
他踉跄着后退,抬头望着黑到骇人的山,何若薇被野兽吞食入腹的场景在他脑中不停上演。
可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沈钰再也忍不住,攥紧那枚戒指嘶吼着跪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何若薇不能死,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她死!”
“找,去给我找,哪怕是把这座山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把夫人找到!”
可说是这样说。
搜查连续进行了一个星期,甚至一度惊动警方,结果还是无疾而终。
其间,谢婉无数次以身体不适为由,要求沈钰部分昼夜地陪她去医院。
起初沈钰只当是谢婉初为人母比较紧张,还耐着性子陪同。可后来他发觉,谢婉所谓的身体不适只会发生在他想着寻找何若薇的时候,并且每次检查都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所以,看她再一次哭着说肚子疼的时候,沈钰发火了。
“当年若薇甚至连流产都是自己进手术室的,怎么就你事情这么多!”
谢婉哭的更大声了,气得沈钰砸了屋内所有的东西,包括谢婉心爱的花瓶和他高价拍回来的古董。
却唯独没舍得砸掉他和何若薇的合照。
看着上面何若薇的笑,沈钰愣住了。
谢婉生性妩媚,喜欢每时每刻黏着自己,相比之下何若薇就冷淡得多,他永远搞不懂,浓烈的爱意和处事不惊的理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眼中。
即使现在,沈钰依旧记得新婚那晚何若薇看他的眼神,惊讶过后是愈加浓烈的爱和痛苦。
她竟然爱到能允许自己的男人将身体分割给另一个女人。
正因如此,沈钰再次肯定,何若薇是不会离开自己的。
所以在将谢婉送去沈母那边后,沈钰再次开始找寻何若薇的踪迹。
直到谢婉生产,他才再次露面。
护士将孩子送到他怀中时,沈钰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还躺在里面生死一线的谢婉,而是那个被他亲手送走的孩子。
胸口像被掏空般难受到喘不过气,怀中幼儿的啼哭声让他再次想到至今生死未卜的何若薇。
满月酒席上。谢婉坐在主母的位置上笑得端庄得体,沈母则抱着小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沈钰的朋友笑着朝谢婉举杯:
“小嫂子,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喝上喜酒啊?”
谢婉红着脸牵起沈钰的手:
“一切都听阿钰的。”
“不过我想应该快了,毕竟我和阿钰现在已经在为二胎做准备了。”
起哄声此起彼伏,沈钰却一直低着头出神。
宴席结束,谢婉笑着指挥管家将他们三人的合照挂在卧室墙面上:
“阿钰你看,宝宝多像你呀,尤其是这双大眼睛,太可爱了。”
沈钰没有回话,只盯着照片上的孩子出神。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索然无味。
当晚,沈钰拒绝了谢婉同床的请求。
见沈钰直接背过身去,谢婉红了眼:
“阿钰,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还是你又在想那个何若薇?她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说不定不是死了,而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
“阿钰,忘了她吧,有我和宝宝陪着你,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可……”
“闭嘴!”
沈钰猛地转身,一把将谢婉甩开,声音中满是不耐烦:
“我何若薇的事用不着你来插嘴。”
孩子被他的吼声惊醒,谢婉摩挲着泛红的手背,一股脑将桌上的包包狠狠砸向沈钰,活像个泼妇般尖叫道:
“沈钰,你发什么疯!当初说我比何若薇好的人是你,现在她走了你装什么深情?”
“我他妈无名无分地跟着你,还给你生儿育女,你现在嫌我烦了,早干嘛去了?
“滚!”
谢婉红着眼摔门而去,沈钰揉了揉头发,看着哭闹不止的孩子烦躁不已。
突然,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谢婉包中掉落出的绿本,上面赫然写着:
血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