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瓷碗坠地的刹那,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到白苏苏身侧,铁臂将人牢牢护在怀中。
“没伤到你和孩子吧?”
白苏苏瑟缩在他怀里,梨花带雨地啜泣,“是姐姐...她要杀了我的孩子。”
“裴司哥哥,她失心疯了,你们离婚好不好?只要她还待在顾家一天,我和孩子就不会安宁。”顾裴司裹挟着怒意猛然转头看我,瞳孔却悠然收紧。
我眉目低顺得跪在地上,就算是之前服侍他们当“保姆”时,都不及如今这般。
“吓到你们了,对不起。”
“我只是恍然想起之前你说最忌油烟味,那时你还算很宠小允,幼儿园布置的亲子实践,你虽总抱怨繁琐无用,但还是一一照做了,唯独在做饭这件事上绝不退让,而如今看到你给白苏苏做的这些菜,刀工细腻,摆盘精致......”
“是我没控制住,向你们赔罪。”话音刚落就攥着锋利的瓷片划了下去。
血珠顺着腕骨滴落在碎瓷上,混着水渍洇开暗红的花。
他被这抹鲜红刺痛了双眼,而怀里的人除了眼眶通红,全身完好无损,连裙角都没沾到一丝水渍。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把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可笑念头狠狠地压了下去。
“你惯会做这出可怜戏码,看得我都快反胃了,快滚!”
我艰难地起身,而后深深鞠躬。
顾裴辞别开了脸,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听不到人话吗?我叫你快滚!”
然后他对着白苏苏轻声安抚,“别往心里去,这件事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而她提的“离婚”二字,就像从未存在般。
我攥紧渗血的掌心,在门阖上的瞬间,终于放任泪水决堤。
转过最末尾那盏路灯,我颤抖地划过屏幕数次才拨通电话。
喉间腥甜翻涌,声音沙哑地如同掺了碎玻璃。
“爸妈,小允被带走的这半年....一直过得不好,而现在被那对狗男女害到脑死亡。”
话音未落,听筒传来母亲压抑的抽泣声,而父亲暴喝着要立刻从顾家撤资。
“他们将小允害到这种地步!必须撤!”
我却突然顿住,看着路边摇曳的树影,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不,我们不仅不能撤资,反而要倾尽全力帮顾家渡过危机,让顾老夫人乃至整个顾家都看到我们沈氏的诚意。”
“你疯了?!”母亲几乎尖叫,父亲却突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