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来越大,像飘下来的鹅毛,雾蒙蒙的一片,模糊了人的视线。积雪已经埋到了脚踝,叶父下车后,艰难地四处搜寻着叶青欢的身影。自从她在藏区失联后,叶父就下命令,手术时,在叶青欢的身体里植入了芯片。叶家不能绝后,他的女儿更不能出事。路上行人很少,叶父脚步蹒跚,他穿着得体的羊毛大衫,全身上下皆是名牌。任谁看到,都会感叹这是位体面的富豪。只有叶父自己知道,他现在是玻璃做的,再有一点刺激,一定当场破碎,再也拼不回来。叶父是家里唯一还有理智的人,他的妻子醒过来后就开始大哭。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变成了残疾人后,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苍天啊,我命苦的女儿啊,怎么就成了残疾人。”叶夫人捶打着叶父,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陆淮之他好狠的心,他恨我们所有人!”最后是护士强行给她打了镇定剂,才让她安静下来。叶父刚松了口气,助理又跑过来,说叶青欢不见了。这才忙不迭地出来找。而此时的叶青欢,却在陆家大门外的雪地里,一笔一划地写着字。那鲜红的字体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眼。“叶青欢爱陆淮之,死生不弃。”这时,一辆车路过,车上的人看到叶青欢,哈哈大笑:“哟,这不是叶青欢吗?她居然还在这装痴情种呢?”“你胡说!”叶青欢猛地抬起头,大声反驳,甚至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指着胸口的纹身。那是陆淮之的名字,是她十八岁时,因为爱一个人而做的疯狂举动。“桐城谁不知道你和林阳那点事?叶青欢,你真够给我们女人丢脸的。”车上的人继续嘲笑。“你闭嘴!”叶青欢气得浑身发抖,她想去追那辆车,但刚装上假肢的她还不适应,一个踉跄,连人带假肢摔在了雪地里。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那条刚装上假肢的腿根本使不上劲。于是,她干脆拖着一条腿,在雪地里爬着,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你们都是***!我爱淮之,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爱他!我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你们谁能做到?”“你们不懂,你们什么也不懂,我根本不爱林阳!”“我和淮之约定过,生生世世,我们都不分开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时,叶青欢抬起手,满手是血的抓着叶父的手臂。“爸,他们胡说的,我爱陆淮之,我的心里只有他。”“爸,带我去找他,我想他,爸,求你了,把淮之还给我。”叶父紧急为她包扎着伤口。不远处,是叶青欢用鲜血写满的情诗,字字句句,都是她对陆淮之的深情。叶父抱着叶青欢离开,而楼上的陆淮之,却始终没有看一眼雪地里那些刺眼的字。再后悔又如何呢?轨的是她,背叛的也是她。亲眼目睹挚爱的背叛,她此刻的痛心,不及他当初的万分之一。“叔叔,我过完小年就走,下一次见面,或许是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