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寂然。

时聿桉墨眸紧缩，扬起的手停在半空，怔怔问道：“你说什么？蔓芷死了？”

人在遭到不能消化的打击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否定。

可陆星川眼中满是血丝，拽着时聿桉领子的手还颤抖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陆蔓芷，还有谁能让陆星川疯成这样。

在各大公司开例会的周一上午，坐两个小时的飞机来给他一拳。

时聿桉这才开始疼起来，不是脸，而是五脏六腑，都在抗拒这残忍的事实。

陆星川没回答时聿桉，又一拳打在时聿桉的眼眶上。

时聿桉被打得整个人摔在椅子上，温热的血液从鼻腔涌出。

助理和保安终于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去扶时聿桉。

有人想去按陆星川，却被认识他的人一把拉住。

“这是沪市的陆星川，敢去碰他，不想活了？”

“刚刚他说陆蔓芷死了，和时总有什么关系？”

时聿桉只觉浑身的温度都被随着血液流逝，整个人如坠冰窟，连指尖都是冰的。

“我没有逼她。”

陆星川胸口剧烈起伏，陡然提高音量。

“等法医检查结果出来，我要亲手送你进去。”

撂下这句话，陆星川大步离去。

被打断的会议本该继续，可时聿桉伤成这样，只能暂停。

总裁办公室，吴秘书带来噩耗：“时总，陆蔓芷直播的热度我们没法压下去。”

经纪人赶来：“时总，播出的《跟着夫妻去旅行》遭到抵制下架了！”

众人一团乱麻，吵得时聿桉太阳穴生疼。

他不耐挥挥手：“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才压下胸腔中奔涌的情绪。

时聿桉重新把领子整理好，系上领带，扣好袖扣，走出办公室。

开会，压热搜，和节目组对接，发文公关。

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窗外的雨逐渐变小，时聿桉回去的时候已经完全停了。

别墅门外站着一个人，看见时聿桉，扬起职业微笑。

“时先生，这是陆小姐为您定制的十周年礼物。”

时聿桉僵在原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逐渐扩散。

那人却并没有察觉，把礼物塞到时聿桉手中就离开了。

打开一看。

一张印着二维码的贺卡，一条劳力士的腕表。

时聿桉甚至能想象得到，陆蔓芷攒了多久的钱，才买下这只腕表。

他轻柔地摩挲着腕表，仿佛摩挲的不是腕表，而是陆蔓芷。

半晌，才扫了贺卡上的二维码。

手机跳转到一个视频，视频中的陆蔓芷抱着吉他，笑靥如花。

“周年快乐，时聿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今年发布了十首歌，但我为你多写了一首。”

吉他响起，陆蔓芷柔柔地唱起来，末了有些脸红。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所以这是只属于你的歌。”

“时聿桉，我们还会有二十周年，五十周年纪念日，我也会继续爱你二十年，五十年。”

窗外的风吹来，时聿桉才发现脸上一片冰凉。

陆蔓芷，你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