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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如此羞辱,平日里清冷矜贵的秦太傅应当生气呵斥对方放肆。

并命人将面前之人好好教养。

但此刻,他却摆出一副乖顺任由对方侮辱折磨的模样。

实在可疑。

“我会命人将空房收拾妥帖,秦太傅这段时间,就安心在府上住着吧。”

面前任性肆意的少女,也不顾榻上凌乱不堪的那人,挥一挥衣袖,真的就这样毅然决然的走了。

过了一会,待到确认那人已经走远后。

秦阮惟才松开双手握住的后方的麻绳,理了理衣衫,缓慢站起来。

双腿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酥麻感遍布下半身,双腿发颤,让他差点站立不稳。

纤长的指尖扶在桌面,才将将稳住身体。

额角滑下冷汗,发丝黏在脸上,衣tຊ衫不整,简直像是被谁***过一样。

他回不了头了,必须死死抓住苏千鹤。

秦家虽然承袭着安乐伯爵府之位,但多年下来,只凭爵位又如何坐稳在这京中。

且秦家多年无子嗣,多年前老夫人从庙中祈福,庙中的僧人曾说她早年杀业太重,即使是求了***无数次。

都无法灵验,是上天的惩罚,让秦家无后而终。

秦大夫人这样想着,难道自己要含泪死去,去面对底下那些列祖列宗吗?

见到僧院中年轻幼小的秦阮惟,秦阮惟穿着寺庙中破布衣衫,弱小纤瘦。

也许是心软,也或许是想要为自己求的一丝慰籍。

收养了他。

秦大夫人请来无数教习的人来教他礼仪仪态,三餐也要严厉克扣,不可多食不可少食。

只能克制,只可克制,不敢踏出那与半生所学背道而驰的道路。

他从一个贫困潦倒的囚笼中,走到另一个华美精致用手工打造,虚伪的外表编织的笼中。

鸟雀被硬生生折断羽翼,塞进笼中供人观赏取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在伪装。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是为了这一刻培养而成,极尽全力讨好上位者。

他也习惯了伪装,用温顺乖巧的表象来顺从。

年幼无知的少女,还有些娇气,却透过他虚伪华美的皮囊。

看到了他压抑即将濒临崩溃的灵魂,这让他怎能不爱,怎能不为她着迷。

每一个从他身侧走过的仆人,对他都投来异样眼光,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诉说着他如何不知廉耻。

勾的让苏小姐与萧家的婚约取消,来娶他。

无论京中从前传言他如何高贵矜持,如何知书识礼。

此刻他都是个未婚就与女子私通的男人,是个不知羞耻的荡夫。

他却毫不在意,因为他马上就要是苏大小姐的正夫了。

“秦太傅的脸怎么了?莫非是鹤儿妹妹打的?”

清润的女声传来,是苏月菏。

她一身浅水色衣裙,身姿绰约,秦阮惟却听了想吐。

他见她第一面时就知道,两人都是同样的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踩着身边人的尸体往上爬的人。

一身白衣,***,却也盖不住她灵魂深处的腐烂。

相比之下,苏千鹤嚣张跋扈热烈张扬,更合他的心意。

他喜欢这样热烈的人,哪怕她折磨的他遍体鳞伤,他也上瘾一般食髓知味。

秦阮惟加快脚步,不想与这人相处。

可苏月菏越不想这么快放过他。

“秦太傅昨夜与鹤儿并无肌肤之亲吧。”

秦阮惟脸上有着伤痕,脖颈衣领深处仿佛都透着淡淡的暧昧痕迹。

苏月菏又是如何看出,他与苏千鹤并无肌肤之亲的。

他步伐顿了顿。

“我看秦太傅对鹤儿情根深种,鹤儿妹妹却不屑一顾呢。”

女人嘲讽的声音传来,秦阮惟眉心微皱,心脏处传来细小的疼痛。

“你又是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两人并无肌肤之亲,昨日苏千鹤走之前,是吩咐了人守住湖心亭。

不让任何人进出,但那些人,都是苏千鹤的心腹,是女皇赏赐的人。

又怎会将消息泄露给苏家刚认回来的大小姐。

“我今早可听我的小厮说,今早的苏妹妹可是在别处醒来的,你猜在何处?”

她声音柔软温和,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犹如吐信子的毒蛇,冰冷黏腻。

却不给他一丝反抗不听的机会。

“当然是在她心爱的我的哥哥那里了。”

苏月菏施施然信步走远,只余下话语中的信息环绕在秦阮惟的耳廓。

苏千鹤昨夜歇在苏月菏的哥哥那里?苏月菏的哥哥?是那个将苏月菏当作童养妻的哥哥?

可他得来的消息却是苏千鹤身边除了那一介草民,和一个侍卫,再无其他男子。

苏月菏的哥哥莫非就是那消息中将苏千鹤迷得五迷三道的草民?

那人究竟是何等来头,竟能将丞相府小姐迷的非他不娶,甚至逼的苏大夫人设宴给苏小姐相亲。

如若他真的如此貌美,苏月菏又怎会被他父母买回去当童养妻。

苏月菏又怎会将他拱手让给苏千鹤?

除非这人有着不可弥补的缺陷,亦或是有些其他的目的靠近苏小姐。

他更倾向于后者。

是苏月菏联合两人给苏小姐设的局?但他为何要亲自告诉自己,那是她的哥哥,如果是设的局不应该要想方设法瞒着他吗?

他跟着带路的下人,走到苏千鹤给他安排的卧房廊前。

另一侧的屋内传来少女嬉笑打闹的声音。

似乎在嘲弄着他的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昨夜是秋分,下过淅淅沥沥的细雨,院中小路上长了稀稀拉拉的青苔。

过了昨夜,天气就该渐渐变冷了,凉风四起,明明应是凉爽舒适。

他却觉得冰冷刺骨。

秦阮惟发烧了。

经过昨夜凉风吹了一宿,再强壮的身体也会垮掉。

即使是发着低烧,多年的隐忍克制,也让他在此刻保持清醒。

梦里他也尝过她无尽的爱,他需要很多爱,来填补自己。

爱,对于他永远欲壑难平。

他曾有一瞬间恨自己为何如此清醒,他多想顺着梦境,沉醉下去。

屋内的嬉笑停了,细雨也停了。

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

“秦太傅,天凉了,回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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