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苦笑着抬手摸上了额头。
很痛。
而手上,满是鲜血。
第二日,那嬷嬷被处置了。
再来教我规矩的嬷嬷分外规矩,不敢说一句重话。
这宫里,踩高捧低向来都是寻常事。
时隔一月,我再没见过萧衍,头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
岷县山匪猖獗,他被派去治理匪患。
临走那日,他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我,竟是将我也带了出去。
大雪,山路难行。
我坐在马车上,手中拿着汤婆子,暖气惹得人昏昏欲睡。
一个颠簸,我一下子扑到萧衍怀里,猛然惊醒。
萧衍皱着眉头看我,随手将手中的书卷丢了,冷然道:「荀思礼,孤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看你睡觉的!」
「看什么看,再这般下去,孤就挖了你那双招子……」
这人性子还是这般,唯我独尊惯了,说话毫不留情。
我低下头,坐远了些,却不知何处又惹了他,他沉厉的眸子瞪着我:「你就是这么服侍人的?」
服侍?
他安静看书,我安心睡觉,他哪里用我服侍?
4.
许是我眼中情绪过于明显,他一把将我拽了过去,开口吩咐道:「倒茶!」
他说得理所当然,我瞬间恍然大悟。
我是他的姬妾,再也不是朝堂上意气风发的荀思礼。
他带我出来,可不是为了让我服侍他的吗?
我点头,将茶递给他,他却不接。
他挑眉:「喂我。
」
「……」
忍,我忍!
我递到他唇边,他微抿了两下,向后靠去。
面上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荀思礼,我当你这辈子都不会服软了。
原来也不过是一副软骨头……」
我现下是彻底明白了,他带我出来,是为了折辱我来寻我不痛快的……
「怎么不说话,羞愧难当?呵,当年你和孤作对就该想到如今,现下,你到了孤手里,还不是认孤捏扁搓圆!」
「……」
三年过去,哪怕身形已经长开,太子殿下,依旧是少年心性。
幼稚。
「还看?继续,没看见桌子上的糕点吗?喂孤!」
我拾起一块茯苓糕,喂到他嘴边,告诉自己要忍住,千万要忍住。
忍一时,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