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起眼皮,偷偷地瞄了一眼。却撞进这人笑意深深的眼瞳。...
散朝后,我回了寝宫。
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那人随意地翻阅着案上的奏折,闻声抬眼看来。
这是……
朝中与摄政王势如水火的掌印太监,裴少煊。
此人生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唇若点朱,姿质风流。
紫衣玉冠,更衬得他像是唐宫夜话里走出来的妖孽。
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我心中警铃狂响。
「掌印……」
我怯怯地唤了声。
裴少煊轻轻地叹息,目光哀怜。
「又是纳妃,又是私通摄政王。」
「杂家为陛下做了这些年的事,如今陛下是翅膀硬了,不需要杂家了啊。」
这番泣血控诉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我心中颤了颤,恍惚自己真是那无情无义的狗皇帝。
然而下一刻,我听见了他的心声。
「一会儿没看住,又被摄政王勾走了。」
「陛下,真是不乖。」
掌印的嘴,骗人的鬼。
清醒点,沈晏。
你不是狗皇帝,你是傀儡皇帝。
裴少煊可是个权倾朝野的乱臣贼子啊!
「掌印,朕错了。」
我扯住他的袖子,仰头看他,语调可怜。
「朕与掌印,天下最最好。」
见我满脸愧疚,裴少煊见好就收,看起来颇为大度。
「那杂家,暂时原谅陛下。」
然而,下一刻。
「好想看陛下哭着求我。」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叼住后颈皮的猫,毛都要炸起来了。
裴少煊浑然不觉。
他无比自然地替我换下朝服的外袍。
手指一挑,衣带散落。
「杂家为陛下更衣。」
那双修长苍白的手还要继续。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按住他的手。
「掌印不可!」
「为何不可?」
裴少煊从身后环住我,垂首轻嗅。
说出的话一本正经:「陛下长高了。」
然而我有读心术,听见这乱臣贼子在心中喟叹:
「陛下好香。」
我:……
「在此之前,我有一事想问陛下。」
裴少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我。
他有些疑惑地从奏折下拎出一块宽宽的白布。
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我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藏得好好的裹胸布,怎么被他找到了?
裴少煊紧紧地盯着我,目光幽深。
「陛下可否解释,这是何物?」
「这、这是……」
不会吧,这么快就要掉马了?
我下意识地别了一瞬眼,突然灵机一动。
「这是——」
我梗着脖子,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朕偷偷地藏起来的白绫!」
裴少煊这下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他估计心中震惊又无语,我好半天没听见声音。
裴少煊欲言又止:「陛下这是何意?」
我黯然垂泪:「摄政王狼子野心,掌印也不相信朕,哪日众叛亲离,朕就用它送自己归西。」
令人尴尬的几秒沉默后。
我掀起眼皮,偷偷地瞄了一眼。
却撞进这人笑意深深的眼瞳。
「陛下真可爱。」
「听说陛下昨日摔了一跤,磕坏了脑袋。」
「这样一看……还真是像啊。」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裴少煊轻声地叹息,突然半蹲下来。
他看着我,神色是难得的认真。
「杂家永远不会背叛陛下。」
我怔愣:「为何?」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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