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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女孩儿声音如饮血哀泣,仿佛身处无处可逃的绝境里,从声嘶力竭的哭喊到低低啜泣的绝望,一点点地蹲坐在地上,伸手环着自己。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


刺骨的疼让她喘息,她仿佛堕入噩梦泣声哀求,


“阿兄,我好疼……”


“阿娘……你救救我……”


温庆呼吸微滞,好似被人掐着心脏。


他俯身想要探手,可他的碰触却让本就绷到极致的杜月兰如同断了弦,哭声一滞后,就直挺挺就朝侧边倒去。


温庆长臂将人捞进怀里,狐裘裹上污泥。


见她眼睫紧闭昏了过去,温庆抱着人朝着沧浪道:


“回别庄!”


山雨瓢泼,落在屋顶淅沥作响。


屋中烛火明亮,摇曳着晃出床上那张苍白的脸。


……


“月兰,你要让着兰儿一些,她身世凄苦,以前又过得不好,你金尊玉贵多年,要有大家风范容人之量。”


“月兰,兰儿只是不懂京中的规矩,她不是有意冲撞你。”


“月兰,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兰儿已经让着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


杜瑾修护着梨花带雨的杜姝兰:“杜月兰,是你自己胡闹才摔下山崖毁了脸,是你做错在前才害得你自己受伤。”


“要不是你先打伤兰儿,我们怎会一时气愤离开,你要是乖乖回了灵云寺,又怎么会滚落高处落得这般地步?”


“这两年为了你的脸,兰儿四处替你求药,亲自取心头血为你调养身子,她恨不能以身替你弥补你,你还想要怎么样?!”


谢寅满是心疼地望着杜姝兰,扭头对着她时皱眉嫌恶:


“表妹,你以前最是懂事的,兰儿温柔善良,处处都为你着想,你为何要一直与她为难百般欺负她,你怎么变成这种恶毒的样子?”


陆执年神情冷漠嗤笑:“她本就心性歹毒,脸丑心更丑,她一心针对姝兰,闹得阖府不得安宁,让满京城都看杜、陆两家的笑话,她这种人还不如当初就死在了?山上。”


杜老夫人满是失望:“月兰,你好好反省。”


杜月兰残了腿,满面脓疮。


她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拼命地哭喊着说她没有,她没有欺负杜姝兰。


可那房门依旧砰地关上,所有人都不要她。


他们都不要她了…


……


床上的女孩儿紧闭着眼脸色苍白,昏睡中依旧泪水涟涟。


她像是困缚在噩梦里,一边哭一边呓语着“阿兄”。


帮着杜月兰换了衣裳上好药,从里头走出来的秦娘子忍不住说道:“督主,这小娘子是谁家的姑娘,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梦里都一直在哭。”


温庆手指捻了捻,给吓狠了?


“她伤得怎么样?”


秦娘子说道:“身上都是擦伤倒是不怎么要紧,就是那手上指甲翻了盖儿,我瞧着都疼,而且小娘子脸上被树枝刮了几道,伤口有些深,本就冻着了又混了垢泥,怕是会起脓疮。”


“好生照看,不许留疤。”温庆交代。


秦娘子颇为稀罕,她认识温庆好些年,他可从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抱着那女娘回来就已经稀奇,如今还关心人家落不落疤?


“怎么,办不到?”


“哪能,督主放心,有我在,自会保着小娘子貌美如花。”


温庆睇她一眼,径直转身就绕过屏扆走了进去。


床上女孩儿盖着锦被,身子却格外单薄,细白的手指上缠着裹帘包着伤口,脸上还挂着泪珠。


温庆坐在床边瞧着小姑娘委屈的梦里都在哀泣,指腹蘸了蘸她眼角挂着的泪水,脸上弥漫霜色。


这惊恐的样子,可不像是被他吓的。


之前她说,他“们”欺负她……


“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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