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口,外面已经没人了。
慕辞走出去,在走廊驻足了好长时间。
过往经过几个妇人,没和慕辞打招呼,只是自顾自的说唐海山家出事了,上头来了很多人,在彻查唐家不干净的底子,别说来订婚,很可能一个不好,整家人都得进去。
接着又斜眼看慕辞。
说她八成有点克夫,从唐家准备和她订婚,倒霉事便一桩接着一桩,接着旁若无人的说起慕帧今天这档子事。
说慕家的姑娘疯起来还真是一个路数。
慕辞扭头看着她们走到走廊尽头,随后消失不见,翘唇伸手扯掉门上贴的大红喜字,而后团吧团吧丢了。
她觉得温梓先说的不对。
纪修年也许会接着和慕帧订婚,但应该不会舍得将她送人了。
因为唐海山和唐父唐母没来。
因为纪修年最终还是信守承诺了。
她换下衣服,拦了个车回了慕家。
慕家没人在,问了佣人,说老爷夫人去参加她的订婚宴,结果半路接到慕帧的电话,回来换了身衣服,随后被接去了纪家老宅,走的很急。
慕辞笑眯眯的上楼收拾衣服。
她不是自虐狂,这档子事一出还留在慕家被骂被打。
她挑了几件性感的,随后下楼开车就走。
去纪修年的别墅前,特意绕去了纪家老宅一趟。
瞄见里面灯火通明,愉悦的吹了声口哨,随后踩油门直奔纪修年家。
他家换密码了。
慕辞试了好长时间都不对,为防报警,她重新回了车里。
等到下半夜的时间,车窗被敲响。
慕辞揉揉眼,拎着东西下车,抿唇小声说:“修年哥哥,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对吧。”
纪修年低头看她,眼底暗沉沉的一片。
慕辞心里直打鼓,但不是那么怕。
因为纪修年如果不是有点喜欢自己,为什么当众亲口说了她一定会订婚,还又动手将婚约撤了呢。
慕辞自顾自想着,欢喜的翘着唇,扯着他的衣摆撒娇:“修年哥哥,我错了,反正你也没多喜欢她,深海书香门第的姑娘这么多,你换一个吧,我保证下一个我绝对不添乱,乖乖的看着,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纪修年还是没说话。
慕辞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眼前有点晕,便慢吞吞的绕到他后面爬上他的背:“修年哥哥,我没力气了。”
纪修年背着她侧身去按密码。
慕辞贴着他的后背,眼皮子发沉,手里拎着的包便掉了。
纪修年按密码的动作停住,用脚尖勾了勾她的皮包,包很廉价,角落的拉链甚至是开了半截的。
只是一眼,便能看清里面属于慕辞廉价的衣服。
他伸脚将包踢出去好远。
黑皮包在地面滚了几个圈,随后倒栽葱的落在原地。
他没情绪的将人背进去,然后把人扯下来丢到沙发。
慕辞翻身搂着一个抱枕便睡沉了。
纪修年站在沙发旁默默的看了半响,歪着脑袋,伸出手隔空描画了下她的脸。
接着转身去了厨房。
慕辞是被推醒了。
她有些乏,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闻见空气中流转而出的香气,不是那么困了,因为饿。
她朝着面前的纪修年伸手要抱。
纪修年依着她将她抱起来。
慕辞脑袋磕在他肩膀处小声说话:“修年哥哥,你不生我气了呗,恩?”
纪修年没说话,把人放凳子上,递过去筷子让她吃饭。
慕辞在纪修年这蹭过的饭屈指可数。
但纪修年饮食清淡,哪次都没有这次的丰盛。
她心底隐约有些不安,却被纪修年终于出手救了她的欢喜被冲淡了。
她一点点吃,口中不停的夸。
全是碎碎念的修年哥哥真厉害。
纪修年手里捏了一罐冰啤酒,看着她吃,唇角始终带了抹淡淡的笑。
慕辞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羞。
她小声嘟囔:“你总看我干嘛。”
纪修年笑:“喜欢看。”
慕辞抿唇笑了,夹起一个虾仁递过去,放在他唇边:“你也吃点。”
纪修年吃了。
慕辞凑近,在他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随后放下筷子,信誓旦旦的说话:“修年哥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安分守己,再也不乱来了,好不好?”
纪修年喝了口冰啤酒,面不改色:“怎么个安分守己法?”
慕辞抿唇:“就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安分守己。”
纪修年半响后点头,说好。
慕辞吃完饭主动去洗碗。
纪修年没说让她用洗碗机,就一直拎着冰啤酒慢吞吞的喝。
慕辞洗完把手上的水朝他脸上甩,全是谄媚:“快天亮了,我们去睡吧,好不好。”
纪修年挑眉笑:“带你去个地方。”
慕辞好奇:“去哪啊。”
纪修年没说。
放下啤酒,领着她出门。
天色将明未明,带着朝露的寒气。
慕辞打了个喷嚏,看见驾驶座的顾向远时怔了怔:“我可以开车,我没有喝酒。”
纪修年笑笑:“不行,我心疼。”
慕辞哦了一声,摸摸鼻子去坐前座。
纪修年拽了她一把,将她带到了后座。
慕辞笑眯眯的亲了他好几下,窝在他怀里睡沉了。
顾向远不时的回头去看。
看的是纪修年。
因为他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慕辞海藻似的长卷发。
慕辞悠悠醒来是在天色大亮的时候。
她环顾了眼四周,隐约有些熟悉,是上次来的高尔夫球场旁边的休闲会所里。
她拉开窗帘,伸了个懒腰,随后想找手机给纪修年打电话。
但没找到。
她细细的找,没有。
皱眉去开门。
却打不开。
慕辞愣住。
下一秒又拽了几下门把手,门外隐约传来哐啷哐啷的铁链声响。
慕辞怔住。
半响后抬起脚踹。
踹了好几下都没有动静。
等她弯腰扶住膝盖喘气的时候,门外传来声音。
慕辞直起腰用拳头砸门:“修年哥哥,修年哥哥你在吗?”
“修年哥哥。”
门朝里推。
她后退了半步,门口进来一个男的,接着又一个,再来又一个。
她后退了好几步,越过几人肥腻的脑袋看向他们身后门缝处露出的高个男人的脸。
纪修年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眼在看她,语气很轻,唇形无比的清晰又刻骨:“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