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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宋远霖带着季晴回了新房。


我无意听人墙角,却又避无可避。


好在他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心不在焉地安抚了下季晴,就走向了书房。


「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睡吧。」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季晴当然不乐意。


噘着嘴把高跟鞋一蹬,「宋远霖,我生气了。」


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吧。


我从来不敢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因为季晴生气了宋远霖会哄。


而我生气了,没有人会理。


我这辈子呢,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消失,也不会有人记得我是谁。


真奇怪,人都死了,心里某个地方还有冷风呼啸。


果然,宋远霖又耐着性子哄了季晴两句。


他本就长得不差,稍稍说几句软话,小姑娘就心猿意马了。


来到书房时天已经很晚了。


看见没有消息回复的聊天框,宋远霖沉下了脸。


但他并不是在担心我的失联。


只是在恼怒,豢养的金丝雀竟敢这样忤逆他。


这一晚,我毫无睡意。


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看着不远处端坐的宋远霖,恨不得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但我大概没什么做鬼的天分,手指触到他的身体,直接穿了过去。


宋远霖也没有睡好,靠在书房的躺椅上沉思了半宿。


天亮时从抽屉里拿出药片,没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我偷偷查过,那是一种三环类药物。


主要作用是抗抑郁。


程铭说过,双亲同时过世对宋远霖的打击很大。


他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并没有表面这般光鲜亮丽。


只是他习惯了什么都不说,放任绝望和焦躁在心里攻城拔寨。


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我。


有一次吵架后,我在手腕上割了一道极深的伤口,决然地望着冰冷的天花板,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还你一条命,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电话那头只有冷笑传来:


「你敢死,你妈也不用活了。」


他总爱这样威胁我。


思绪拽回。


我拧了把湿淋淋的衣服,抬头时刚好发现熹微的晨光从窗缝中溜进来。


天,居然亮了。


我跟在宋远霖身后晃了两天。


第三天,江海市公安厅找到了我的尸体。


宋远霖还在开会,电话是袁秘书接的。


「宋先生您好,我们在滨河公园打捞到一具尸体,进行 DNA 比对后,确认死者是一名叫作路杨的年轻女性。我们恢复了她手机里的信息,看到您是死者的紧急联系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尽快通知家属来认领尸体。」


当着一众甲方,袁秘书直接冲了进来。


宋远霖浓眉蹙起,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懂不懂规矩,滚出去!」


袁秘书满头大汗,难得没有听老板的话。


「宋总,路小姐出事了。」


「啪。」


签字笔掉在地上,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显得尤为突兀。


我扭头看向宋远霖。


只见他微微愣了一下,半晌才自顾自捡起笔,淡淡说了句「抱歉」。


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开起了会。


割腕那次,我问过宋远霖:


「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那时他就回答过:


「该做什么做什么,难不成还要为你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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